却是一觉睡到了天亮,可真是能睡啊。
顾慕的嗓音清冽:“昨日见你睡着了,就把你抱在榻上,想着睡上半个时辰你就会醒,打算与你一同用晚膳的,”他顿了顿:“你睡得沉,就没唤你。”
容温对他应了声。
起身洗漱和他一同用了早膳后,容温就回了木桂院,如之前的每一日一样,顾慕午时尚不那般忙,午后来府中见他的人就陆陆续续的来了。
容温和叶一从中书令府的偏门走了出去,叶一准备好的马车就等在这里,从中书令府到桂花巷走正门本是只有两刻钟的路程。
她们从偏门离开,足足要绕上一圈,走上半个时辰才能到。
申时左右,容温到了桂花巷三十六号,和叶一一同走进了宁堔留下的住址处。
——
中书令府上,顾慕见了几位官员后,换了身衣服要出府去,和净思一同走至正门前时,云烛正坐在容温平日里出行的马车上。
净思上前问他:“你在马车上待着,可是表姑娘要出门?”
云烛跳下马车,走至顾慕跟前行了礼:“公子。”云烛见顾慕停了步子,又道:“表姑娘说她有些日子未去首饰铺了,让我在这里等着,一会要去长安街。”
顾慕朝着木桂院的方向看了眼,对云烛应了声。
其实,云烛已在这里等了半个多时辰了,不知为何,表姑娘还没出来。他也没去木桂院问,适才公子没问,他也就没说。
顾慕坐上马车,净思问了句:“公子,咱们去哪?”
顾慕回他:“桂花巷三十七号。”
第62章
拉扯中……
两刻钟后, 容温正在屋内听宁堔说着扬州这一年来发生的事,突然有人扣响了院门,宁堔起身朝着院中看去,对容温道:“你稍等我片刻, 我去瞧上一眼。”
容温对他颔首, 看着他走了出去。
宁堔走至院门前取下门杵, 映入眼帘的是一打扮清贵生的斯文的小厮, 极为有礼的与他道:“门前这马车可是你家的?劳烦挪一下。”
桂花巷本就离的长安街比较远,路面极窄,不能同时走下两辆马车, 因着平日里鲜少有人来这处,给容温赶车的车夫索性就将马车停在了门前。
车夫这会儿闹肚子,不知去了何处。
宁堔朝着巷子里看了眼, 不远处,一辆奢华锦缎的马车停在那里,一眼便能瞧出里面所坐之人身份矜贵, 车门前挂着两盏碧螺宫灯, 上面的莲花暗纹尽显慈悲与内敛。
宁堔道:“是我家的马车,稍等, 我这就命人赶去别处, 给你们让路。”宁堔招呼了在后院喂马的小厮, 将马车给挪开。
净思也又上了马车,向着巷子深处继续走。
宁堔回到屋内, 容温问他:“可是宁堔哥哥的友人?”适才宁堔与她说, 他的友人今儿也会来他这里, 容温便以为是。
宁堔一边撩袍坐下一边与容温道:“马车挡了路,桂花巷尽头住着一位已经致仕的老先生, 听闻在上京城里极有名望,我瞧着出行的马车,应是上京城里的哪位高官,去拜访那位老先生的。”
容温轻轻应了声,又与宁堔说起适才的事:“祁秉如今在大理寺狱,宁堔哥哥若是想带他回扬州,可去大理寺狱找人。”
宁堔适才已听容温将祁秉在路上拦住她之事给说了,他对容温点头:“此事不急,我这回进京其实还有其他事。”
容温漆黑的眸子看着他,认真的听他说。
宁堔道:“是兵部尚书郑多病早些日子与我父亲通信,想引荐我在兵部任职,我起初只想留在扬州,便回绝了,此次正巧来上京城,觉着也该在这繁华之地待上几年。”
江浙一带多水寇,水寇之患向来让江浙地方官头疼,八月初,宁堔扮作走投无路的流民假意去投靠水寇,深得水寇首领的信任,凭借着他的机敏胆识仅用两月时日,就将侵扰扬州百姓数十年的水寇一举歼灭。
这件事传至上京城,兵部尚书郑多病就写信去了扬州,想要见一见这位年少英雄,直接大言:只要宁堔肯来上京城,他定能引荐他在兵部担任要职。
容温闻言对他浅浅笑了下:“我前些日子有听人说起过,当时却不知是你。”她默了默:“那你可去见过兵部尚书了?”
宁堔对她颔首:“见过了,他说明日带我去见一见顾中书。”说到这里,宁堔神色间有几许晦涩不明。
容温抿了抿唇,轻轻应了他一声。
容温又在他这里待了近半个时辰,近酉时,她朝着窗外看了眼,对宁堔道:“天色暗了,我先回府,宁堔哥哥若有事寻我,让人给我送书信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