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闻言，莹娘捏着衣角的指尖一顿，随即一步一步挪到了榻边，小声弱弱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陆清与她四目相对，开口道：“我需要沐浴。”
既做了他的外室，她知道与他共处一室，肌肤相亲，不过是早晚的事。可知道归知道，真到了这一步，也是真的紧张害怕。
“那妾这就去备水。”说着就想往外走。
“站住。”陆清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一眼就能看出她想避开他的心思。
“这些粗活你交代丫鬟去做，你等会给我搓背。”
莹娘只好应是。
陆清从净房回来的时候，莹娘面红耳赤地低头跟在他身后。
陆清慢悠悠走到了塌前，回头晲了她一眼后，便径直躺到了床榻里头。
莹娘见他这是真要睡了，便小声道：“大人，熄灯吗？”
陆清嗯了一声。
随即她乖巧地给他盖好了被子，然后“呼”地将豆般的烛火吹灭，屋子一下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陆清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边背脊僵硬的莹娘，不由凉凉道：“你坐那么远做什么？本官很可怕吗？”
莹娘小手紧攥着，硬着头皮道：“没，没有，妾只是还不困，怕扰了ᴊsɢ大人歇息。”
话音一落，陆清嗤笑一声。
他可没有强来的喜好，也懒得拆穿她，只是见她这般避着自己，不免有些不悦。
在他眼里，要不要她是他的事，可真是轮不到她防着他。于是再度开口，“你真不困？那春宵一刻……”他的话未说全，却带着意味不明的味道。
果然，听了这话，莹娘整个人更是僵的厉害。
“妾忽然觉得困意来袭，这就睡了。”她咬了咬唇，老老实实地钻进了被子里躺好。
陆清“呵”了一声，有些事情得要你情我愿才有意思，但他懒得在说什么，自顾自地睡了。
黑暗中，莹娘仍睁着眼，在姜府当了十六年的姑娘，身边头回躺着个男人，她根本不敢睡着，也实在不习惯，时间一寸寸的过，她几乎是每隔一刻钟就要翻个身。
陆清被她吵醒，见她还没入睡，便长臂一伸，落在她身上，哑声道：“在折腾我可真不客气了。”
他的话语与动作于莹娘来说，便是赤裸裸的威胁。剩下整晚，她都保持这个姿势，未在动过…
第十章 点醒
清晨，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柔和的晨光透过支着的窗洒了进来，暖意拂过，陆清缓缓睁开了眼睛。
昨夜鼻翼间总是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这香味闻着很舒适，是以他睡的还算安稳。
莹娘听着身旁的动静，也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昨夜一动不敢动，但也实在睡不着，就这么睁着快到了天破晓时才有了些睡意，眼下，见陆清起来了，她便不敢再睡了，揉了揉眼底淡淡的乌青，她缓缓坐了起来。
陆清见她整个人还在昏昏欲睡，也没打算叫她起来服侍。
他起身穿了衣，推门唤来了院子里的两个婢女明玉、明月的二人一见到陆清，齐齐屈膝唤了一声，“世子爷。”
明玉忙道：“奴婢不知主子醒了，这就去备水。”
“嗯。”陆清应了声。
随即另一丫鬟明月又道：那奴婢先去让厨房准备早膳，主子可是在墨玉阁用膳？”
陆清回身看了一眼屋内，然后道：“去西厢间用。”
就着丫鬟呈来的温水净面过后，陆清抬步去了西厢间。
早膳很快就送上来了，桌上摆的是杂粮粥，一小碟腌制的萝卜丁，肉片炒青豆，一盘冒着热气糕点，还有一碗鸡丝面。
莹娘在屋内收拾好之后，便匆匆过了来，见他已坐下用膳，她连忙走到他身侧，执起了木箸，给他布菜她还是会的，毕竟在家中时，她没少为父亲与弟弟布菜盛汤。
她执着木箸，先是夹了块肉片，放到他面前的空碟中，男人慢条斯理地吃了，随即她又夹了块糕点放入碟中，看着男人几口吃完。
这时，李庆在外头敲了敲门，“爷。”
“进来。”陆清道。
李庆看着站在一旁的莹娘，欲言又止，但陆清却丝毫没有要避讳的意思，直接道：“在这说便是。”
李庆颔首，随即开了口，“您上次让探子探查的那个宫婢，她坠湖前那段时间，曾与御膳房的一个婆子接触过，这个婆子的侄女正是在永和宫当差。”
“可知道她与那婆子说过什么？”
“暂且还未问出，我们的人现在盯紧那个婆子，那永和宫那边？”
“暂时不要惊动那边。”
“是。”
李庆说完便低头退了出去。
莹娘整颗心都不由得揪了起来。
她莹白的玉手捏着木箸，暗暗用力，天知道，她多想知道爹爹在牢中的情况，同时她也知道他这是故意让她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