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牵着温怜的手指向自己的胸膛,“现在,你就杀了我,杀了我你不就自由了?”
“疯子!”温怜用力地挣扎,“你这个疯子!”
“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贺玄渊无所谓地轻笑,牵着她的手:“来,我来教你,把匕首插进这里,你就再也不会见到我了。”
不顾温怜的挣扎,他的手带着匕首一寸一寸伸向他的胸口,打铁店家说的不错,这匕首确实削铁如泥,温怜看着他垂落的发丝被刀锋截断,慌乱地想要抽出手。
“疯了,你真的疯了。”
温怜被逼的红了眼,可纵使手腕被抓得生疼,贺玄渊却并没有松手,直到匕首碰到了他的胸口,他抓着她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温怜松了口气,可就在下一瞬,贺玄渊的手骤然发力,直接硬生生地戳了进去,温怜无声地睁大双眼,一口气停在了胸口。
鲜血顺着匕首缓缓下流,灼热鲜红的血液让温怜浑身一颤,疯了一般想抽出自己的手。
“你这个疯子!”不知不觉,她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察觉到贺玄渊还在往里面刺,温怜脑袋一空,猛然间迸发出连自己也从未想过的力气,她一把将贺玄渊的手推开,那只握着匕首顺势歪斜,划破了他的手臂。
“疯子,”温怜立刻坐起身,用手按住他胸前依旧在冒血的伤口,一滴滴泪水落在他被血染红的衣服上,“你究竟是想做什么!”
“骗你,是我不对。”贺玄渊缓缓起身,脸色苍白:“这一刀就算我怕还给你了。”
“我既给了你机会,便再也不会给第二次。”
他摇摇晃晃地起身,转身看了看温怜,“来人呐,带温小姐进宫。”
……
自那日两人对峙之后,温怜便被贺玄渊带进了皇宫里,依旧是住在原先的芙蕖宫中。
这个无人的小庭院,自温怜离开后便闲置了,但贺玄渊却特意吩咐人每日打扫,不让人触碰里面的一草一物。
仿佛一早,就静待佳人归期。
如今,等到了。
已是深秋,阳光虽然依旧灿烂,但已不再炙热,温怜像往常一样侧靠在秋千上,望着远方出神,曦光打在温怜莹润而苍白的脸上,呈现一种奇异的破碎感,远远看去,清瘦的身影透着寂寥。
已经一个月了,在那日贺玄渊发疯将她强行带进宫后,她便再也没见过他。
一开始,温怜还会愤怒地找他,但芙蕖宫早已被人包的严严实实,她连一步也踏不出去。
她被贺玄渊软禁了。
现在,她索性放弃了……她看清了,贺玄渊只是想报复她,报复她伤了他的母亲,所以将她困死在这一隅之地。
想起贺玄渊那晚对她说的话,温怜自嘲地笑了笑,薄而透的唇色泛着脆弱的白。
她又一次陷入了贺玄渊精心编织的陷阱里,再一次撞得头破血流。那晚,在贺玄渊趾高气昂、自得意满地说出她又爱上了他时,她显得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羞愧地低头。
温怜紧紧咬唇,一想到那晚的场景,无休止的羞耻感便涌上心头,不禁眼里泛起朦胧的水汽。
她没注意到,院外一角,她已经被人注视多时了。
贺玄渊看着温怜清瘦的背影,眉头紧锁。
“你不是说让我不要刺激她吗?”贺玄渊看向身侧的赵太医,冷声道:“我已经一个月都没去见她了,她怎么还这么这样!”
温怜抗拒吃药,因此那些药都是磨成粉随饭菜一起烹饪的,贺玄渊已经绞尽脑汁如何让温怜舒心,可效果显然不大。
赵太医看着门外这些围得密密麻麻的看守护卫,犹犹豫豫,欲言又止:“陛下,温小姐本就郁结于心,您又让她只能待在这一间宫殿里,长此以往,不利于温小姐的恢复。”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也尽力了。
虽然贺玄渊没有像周帝一般搞得满后宫都是女人,但只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还这么执着,也不是什么好事。
贺玄渊静静地凝视着温怜,默然不语。
或许是他的视线过于灼热,温怜似有所感一般,下意识朝门外望了一眼。
院外,依旧是空无一人,温怜忽觉自己可笑。
她百无聊赖地起身,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这些日子不知怎么的,她身体总是乏得很。她知道自己身体不太对劲,但转念一想,她连自己都已经身不由己,那些身体上的小问题,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她进了门,贺玄渊才上前一步,对着守卫吩咐:“从今天开始,不必拦着温小姐出门了,她想去哪里你们都跟着,保护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