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寒眸凝视着她, 即使看着她满脸的的泪水, 也没有丝毫怜惜,残忍道:“你没有?这两个月, 你当真就没发现一丝蛛丝马迹吗?你这么敏感的人, 怎么可能被骗这么久?”
温怜和贺玄铭自小一起长大,自然对贺玄铭十分了解。贺玄渊的伪装并未上心, 先不说身形样貌,两人之间各种行为差异已经足够显著了。
但整整两个月,温怜却丝毫没有发现。
这不正常。
贺玄渊从没觉得他能骗温怜这么久,后来他想明白了,不是他骗了温怜,而是温怜她甘愿被骗的。
或者说,两个月以来她也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她有意忽略了,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而已。
看着温怜苍白的脸色,贺玄渊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温声安抚:“怜儿,承认吧。”
“你爱的从来就不是贺玄铭,你爱的一直都是我。”
这份爱,足以让她麻木地忽略所有的疑点,足以让她自欺欺人地“保护”两人脆弱的婚姻,安心当她的“宁王妃”。
贺玄渊像一个温柔的屠夫,一片一片划开温怜的胸膛,然后抽丝剥茧地为她捋出那些纷繁复杂的思绪。看着她呆滞的模样,他怜惜地想抱着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我没有!”温怜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话了!”
贺玄渊猝不及防,被她推得不禁后退两步,他毫不在意地稳住身影,轻笑了一声。
见他还想继续上前,温怜心里一紧,慌乱地从袖口取出早已备好的匕首,紧张地连刀鞘都没揭开,指着他颤颤巍巍道:“你、你别过来!”
她嗓子紧张地干渴,心跳如雷,见贺玄渊盯着她手中的匕首看,才后知后觉笨拙地打开刀鞘。
贺玄渊眸色一暗,竟真的停住了脚步,阴沉道:“你想杀我?”
温怜手心不自觉地出汗,她握紧匕首:“我来,不是想杀你,而是为了跟你做一个了断。”
“了断?”贺玄渊轻嗤:“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了断。”
他不好畏惧地上前一步,全然无视温怜手中的匕首。
“你、你别再过来了!”温怜害怕地后退一步,手中的匕首开始不由自主地抖起来,她的声音带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哭腔:“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那你就杀了我吧。”贺玄渊目色沉沉地盯着她,压抑着心中肆虐的怒气,“就用你手中的这把匕首,来呀!用它刺向我!”
可贺玄渊毕竟是一国之君,琦善还在大周境内,温怜根本就不敢真的伤了他。
看着逐步走向她的贺玄渊,温怜完全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他,绝望之际,她将匕首放在她的脖颈上。
她还未说话,贺玄渊的脚步瞬间僵住了。
“你想干什么?”贺玄渊的脸色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慌乱。
温怜:“你后退!”
“好。”贺玄渊顺从地后退几步,嗓音嘶哑:“我不过来了,你先把匕首放下,有什么事情咱们好生商量。”
温怜紧张地嗓子干哑:“贺玄渊,你放过我吧。”
放过她,别再纠缠她了。
她握紧手中的匕首,然而由于她的手心早已湿透,那匕首不受控制地贴上了温怜皙白的脖颈,瞬间留下一道浅红。
那道红仿若一道利剑,折断了贺玄渊一向骄傲的骨,他握紧双拳,尽力压住声音里的颤抖:“你想要什么?”
温怜:“我要离开这里。”
贺玄渊浑身一僵,半晌未作声,温怜心里一急,正想继续说些什么,就见贺玄渊惊讶地望向门口,语气有些慌乱:“你怎么回来了?”
温怜一顿,不由自主向身后看去,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她只觉一阵风飘过,继而她的手腕一痛,整个人就被贺玄渊抱起来按到了床上。
贺玄渊又在骗她!
温怜后知后觉上了当,恼羞成怒地挣扎,一边哭一边骂:“混蛋,你快放开我!”
贺玄渊用了巧劲儿,温怜看似被他粗暴地按住,但却并没有哪里被磕到,他一手将温怜按住,另一只手举起被他夺过的匕首,眼神沉沉。
“怜儿,我不可能放了你,你我之间已是夫妻,至死方休。”
“想离开,也不是没有方法。”
他将匕首塞进温怜的手中,握着她的手,温怜无措地看着他的浓黑的眸子,想抽出自己的手。但贺玄渊的手像钳子一样锢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你到底想干什么?”温怜被他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
贺玄渊:“你不是想让我放过你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