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让温小姐去讨贺玄渊开心吧?以温怜对贺玄渊目前的态度,怕是比杀了程安还难。
贺玄渊沉吟一阵,“余毒白天几乎不会发作,只会在晚上趁虚而入,放心吧,当年那些日子我都撑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一些残毒。”
杜衡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
“不说这些了。”贺玄渊打断了他的叹息,突然开口问:“之前交代给你的事儿办的怎么样?”
杜衡闻言,脸色愈发垮了。
温心绵已经将贺玄铭和温怜的婚事强说是周帝赐的婚,大周自古重视孝道,即使身为皇帝,贺玄渊也没办法阻止婚事的进行。
因此,贺玄渊便交代他劝说贺玄铭主动退婚。
但,贺玄铭并不愿意。
看着杜衡犹疑的脸色,贺玄渊脸色瞬间冷了:“他还是要娶?”
本以为贺玄铭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便绝不会娶温怜,却不想,贺玄铭竟真的有这个心思!
杜衡欲言又止,终是将贺玄铭的原话说出:“宁王说,不出半月温小姐就会成为他的妻,希望陛下到时候信守承诺,亲自送温小姐出嫁。”
贺玄渊微眯双眼,脸色铁青。
“真是,不知死活!”
“你去告诉他,让他别痴心妄想!”
他绝不会让温怜嫁给他!
……
芙蕖宫内,养着成片的芙蕖。
小池边上,有一株硕大的柳树,万条垂下绿丝绦,每一丝细长的柳枝都探入水底。
夏日蝉鸣,温风拂面,小荷轻摆。
温怜坐在树下的秋千上,呆呆地望着天空出神。秋千似有似无地摆动,带起桃红色的裙摆飘动。
美人身形似玉,柔弱无骨,与四周的景色融合,美得像一幅画。
沅芷端着一碗碎冰酸梅汁,远远地就望见温怜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也闪过一丝难过。
她曾以为温怜会如愿嫁给贺玄渊,却不想竟会嫁给落月宫贺玄铭那个傻子!虽然有人说他已经不傻了,但……他那里能配得上她家小姐!
她家的小姐,比有着“京城第一美人”的丽妃还要惊艳的相貌,还要高挑丰满的身形,若不是她家小姐藏于深宫之中,“京城第一美人”哪还轮得到她?
就算一直待在宫里不嫁,也比嫁给贺玄铭好!
擦去眼角的泪水,沅芷努力扯了扯嘴角,强撑起一片笑容。
“小姐,我刚刚做了些酸梅汁。”沅芷将白瓷碗递给她,“大夏天的,喝这个最能解暑。”
然而温怜却恍若未闻,眼中黯然无神。
沅芷一顿,她仔细朝着温怜望去,忽然惊叫一声:“小姐,你的嘴怎么了?”
这一声,倒是让温怜立刻回了神。
她慌乱地捂着嘴,“没什么,你别乱叫。”
沅芷立刻放下碗,担忧地上前:“难不成是蚊子咬了?这几日蚊子极其嚣张,我身上也全都是红包,又痛又痒。”
温怜意外地抬头看她一眼,点点头含糊道:“确实是蚊子。”
沅芷拉开她阻挡的手,仔细地打量温怜的嘴唇,只见原本的樱桃小嘴,如今却整个肿了起来,嫣然若血。
“这是什么蚊子?”沅芷有些咋舌,“怎得这样厉害?看这样子,得抹一些药才能消肿。”
温怜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面红耳赤,垂下头低声道:“不用了,过两天也就消了。”
反正,那人应该也不会再来了。
嘴唇上是不太好抹药,沅芷将碎冰酸梅汁递给她,“小姐用这个凉一凉吧,能消肿。”
凉凉的碎冰,十分舒爽,甚至带有些许刺痛。温怜猛地想到昨晚贺玄渊那炽热的唇,还有那个意外的、带着愤怒的吻。
那时她意识昏沉,一开始并未发现是贺玄渊在吻她,直到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受到他的吻一路向下,而禁锢着腰肢的手逐渐炙热、四处作乱,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不知道贺玄渊究竟是不甘心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她嫁出去,还是只是为了羞辱她。
但不管如何,她今后都不想再和贺玄渊产生半点关系!
如若她嫁出宫,她和贺玄渊再也不见,就此绝缘,就是她最想要的结果。
“乌嬷嬷在做什么?”温怜抿了抿酸梅汁,淡淡问道。
沅芷:“小姐您也知道,乌嬷嬷总是闲不下来,现在正整理小姐的房间呢。”
温怜随意将瓷碗放下,十分优雅地用手帕点了点嘴角,状若无意道:“乌嬷嬷年纪也大了,晚上还是让她早些休息的好,以后每天晚上换你来伺候吧。”
沅芷一愣,“我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