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肢体动作比大脑快了一步,脚钻进拖鞋里,起身的同时又被他牵住手往浴室带。
她犹豫着说:“我没说要跟你一起洗。”
“是没说,但你的眼睛默认了。”他的语气理所当然,不容辩驳。
夏冉皮肤很薄,最经受不起这种欲盖弥彰的撩拨,即便在冷气下,也能迅速泛起红晕。
“哥。”
她跟在他身后,咬了咬唇,轻声问:“那我们这算复合了吗?”
靳司让脚步一顿,在夏冉错愕的目光里更改目的地,进了卧室,半路扭头问:“你还想继续想跟我不清不楚地纠缠下去?”
他问得云淡风轻,她却听出了威胁的成分,摇了摇头。
靳司让收回视线,从第二格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浴室门。
高大的身躯挡在前面,夏冉只能看见浴缸一角,微顿后她又一次问道:“你为什么要锁浴室?”
靳司让这回还是含糊其辞,“想锁就锁了,没什么理由。”
她还想说什么,他上前调整好水温,打开了水龙头,水声潺潺,冲淡了她的表达欲。
蒸腾的热气升得很快,包裹住她,不一会,她就感觉自己的脸烫到可怕,尤其在水声停止后,他转过身,拿着幽深的一双眸看她,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衬衫扣子。
夏冉轻轻挠了挠鼻尖,还没反应过来,天旋地转间,人被放到浴缸里,睡裙肩带被他勾下,露出清晰的身体线条。
她的耳朵迅速蹿红,不自然地抱起双膝,没多久,靳司让进了浴缸,贴在她身后,坐下,水位线陡然上升,漫了出去。
迟迟没等来他的后续,夏冉偏过头,猝不及防地同他视线相接,晕眩感不受控制地袭来,她眯了眯眼,脑袋转了回去,下一秒,他的手穿过她的腋下,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下巴,往后一带,而后将唇落了上去。
跟她接吻,不是蜻蜓点水的触碰就能够满足的,极其容易让人上瘾。
很快空气里响起暧昧的啄吻声,偶尔来几下啃咬,夏冉感觉自己的舌尖都快被他吮到发麻,他的手也没闲着,她的身体变成了底下的一滩水,软塌塌的,眼角沁出了泪。
“还没开始,你哭什么?”比起他的体温,他的嗓音称得上寡淡至极。
她鼻尖被热气熏得更红了,眼尾也是。
靳司让唇线绷了下,他其实远没有她认为的那般游刃有余,他压抑的不是这一个晚上,而是整整八年,他的阴郁、病态和疯狂急需一个宣泄口。
但不知道为何,今晚的他,有点害怕她的眼泪,不安驱使下,他的动作不自觉放缓些。
夏冉敏锐地感受到了他的转变,和身上散发出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她将身子转过去,下巴枕在他肩头,双臂紧紧环住了他的后颈。
“哥。”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这段时间我很想你。”
她不说爱,他也是,只是轻轻嗯了声。
随即偏了脑袋,再次将唇扣上。
信仰与爱,恋爱与死,都是上好的麻醉。
如果逃脱不了现实带来的钝痛,那就只能给自己打上一记大剂量的麻醉,暂时麻痹掉那颗摇摇欲坠、稍有不慎就能摔个稀巴烂的心脏。
在最为亲密的交缠中,他们得到了对彼此而言短暂又让人着迷的安宁,心在一叶扁舟上来回地荡。
太久没有经历过□□,即便真正出力的人不是自己,到最后,夏冉也还是累到抬不起手,靳司让抱她去浴室又洗了遍,将她放回床上时,她已经睡了过去。
靳司让独自折返回浴室,冲洗后,裸着上身,往腰上围了条暗灰色浴巾。
桌几上放着烟盒跟打火机,他拿起,还没点上,眼尾扫到她的睡颜,放了回去,靠墙坐下,一条腿曲着,脑袋倾斜几度,一瞬不停地看她。
她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只剩下模糊的轮廓,手臂纤细的线条看着也不太明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了很轻的一声呢喃,“哥。”
他起身上了床,从身后拥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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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冉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四肢酸痛乏力,对着天花板缓冲了会,刚准备起身,视线里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两条腿包在西裤里,笔直的下肢线条清晰可见。
靳司让弯了弯腰,骨节分明的手指套住文胸细带,不紧不慢地递到她面前。
他越是坦荡,夏冉就越是难为情,她抿了抿唇,避开他的眼睛,故作平静地接过,“你一会要去警局?”
靳司让视线一寸未挪,像是非要将她看到面红耳热的地步,婉转地说:“今天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