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问:“谢爷爷也认识我爷爷吗?”
谢老爷子笑呵呵说:“59年自主研发新安河7万千瓦水轮发电机组时,我被临时抽调到项目里,有个关键零部件就是你爷爷解决的难题,当时可是立了大功。”
“水电站建成后,总理还亲自题词,当时还夸他是工人里的科学家,科学家中的实干家,真是非常了不起啊。”谢老爷子感慨道,“这么多年不见了,他老人家还好吧?”
时夏艰涩回道:“爷爷三年前去世了。”
谢老爷子嘴唇颤抖了几下,最后却只是悲叹一声:“老了啊,我们都老啦。”
谢知屹沉默着给谢老爷子倒了杯茶,二娃子揪着眉头用小手摸摸老爷子的脸。
时夏也安慰了几句,谢老爷子才慢慢缓过来。
看看一脸天真烂漫的的二娃子,时夏有些迟疑,却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
谢老爷子仿佛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叹了口气便跟她说起了缘由。
原来,二娃子居然是谢老爷子的孙子,谢知屹的弟弟谢知言。
当年家里遭逢变故,谢知言还不足两岁,实在无法带他来乡下受苦,于是秘密转托给朋友,朋友再想方设法掩盖孩子的身份。
谢知言才堪堪六岁,这些年却已经辗转了多个地方了。
时夏微微搂紧怀里的小孩,问:“我之前在火车上遇到小言,带他的是一个女人,上次在军属大院的时候,才听说小言现在在余团长家住。”
谢老爷子听闻,又是叹息。
谢知屹眉头微蹙,眼底是难言的冷意:“小言之前在余团长下属家生活,每月专门从部队寄过去的抚养费和口粮,最后用在小言身上的不足二十分之一。”
时夏也回忆起火车上的那个头巾女,想到她那大胖儿子,又想到二娃子之前那副瘦得可怜的样子,表现得比他还生气:“小孩子口粮都敢贪,我当时真应该揍她一顿。”
说完,她又怜爱地摸摸谢知言的小脸蛋。
谢知屹一愣。
而怀里的谢知言眨巴眨巴圆溜溜的大眼睛,仿佛突然被勾起伤心的回忆,眼里泛起泪花,瘪嘴看向时夏道:“姐姐,翠芬婶婶说麦乳精是药,我喝了会拉肚子。”
狗东西,一罐麦乳精都要四十块钱了,抵得上一个中级工一个月的工资,这黑心女人这都敢贪!
时夏安慰小家伙:“小言,没事,下次姐姐给你带麦乳精,咱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谢老爷子满脸都是高兴,反倒是安慰起时夏:“小夏不用担心,最近情况好些了,也敢把小言放小余那了。”
小家伙也不好意思起来,认真说道:“姐姐,余伯伯对我很好的。”
时夏笑了:“那就好。”
眼看天色渐晚,她也该回去了。
谢知屹起身:“外面黑,我送你回去吧。
与此同时,门外却传来时秋的声音:“妹妹,谢同志,有人在吗?”
时夏赶紧出门,还不忘记把门带上。
“哥,你咋来了?”
时秋打着手电筒:“爷说你大晚上出来,我寻思你肯定是来找谢知屹道谢的,人家救了我,我肯定也要来啊,顺便来接你。”
时夏一边把时秋推走,一边道:“行了行了,我已经谢完了,大晚上的人家不方便,你改明儿有空再自己来吧。”
说完,她又回头朝屋里挥了挥手。
第50章 忧国忧民老大爷
时夏和时秋两人在夜色里逐渐远去。
谢老爷子安慰有些依依不舍地小孙子,又看到大孙子也一言不发地沉默着,还以为他在担心谢之言的事情。
于是他劝道:“放心吧,小夏是个靠谱的孩子,不会说出去的。”
谢知屹有些奇怪地看了老爷子一眼。
谢老爷子继续说:“别看小言年纪小,他心里清楚着呢,况且要不是小夏在火车站帮忙了,小言都不知道会不会弄丢。”
他现在想想这件事还后怕。
小脸埋进大搪瓷缸里吨吨喝奶的谢知言闻言抬头,嘴边都是奶渍:“夏夏姐姐很好的!”
谢知屹无言,没有解释,只是说:“喝完快去睡觉,明天早上送你回去。”
……
第二天一大早,时夏坐拖拉机赶回电机厂。
这天下班,时夏提着摆件去邮局寄包裹,却看见楼下有一小老头正盯着她的花瞅了许久。
触发系统任务后,这花种下去已经有段时间了,由于经常可以从系统那里薅到一些营养液、改良液,花的长势非常好。
筒子楼里经过的人看了都得夸赞一下。
有冬瓜蛋子的威名在,捯也没有熊孩子手欠来辣手摧花。
此时看这位大爷跟做学问似的拿着个放大镜在这看,时夏不由走到他旁边问道:“大爷,你这是在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