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47)

太后看她这一脸昂扬的恨意,抿了抿嘴,拉着李贵人的手,假意温声劝道:“好孩子,你也别太焦心。他毕竟是前朝的人,哀家与你身处后宫,就算哀家是太后,碰上了这天大的事,陛下也不会多听哀家一句。”

李贵人的手一下子凉了。

太后见状,继续说道:“你放心,哀家会好好抚恤李家,虽然人已身殁,但剩下的,还是得往前看呐。”

“……太后娘娘说的对。”

李贵人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她一下子跪到太后身前,以额触地:“臣妾愿以太后娘娘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闻言,太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宫墙深深,里头弯绕阴暗的心思多得不可胜数。

为此,沈闻非最讨厌昏暗,无论何时,勤政殿总是明亮的。

眼下已经入夜,勤政殿前经过一队带刀侍卫,刘美人用手帕掩了掩微红的鼻头,走到门口柔声说:“常公公,劳烦您,再去通报一声。”

“美人,”常恩一躬身,“眼下,陛下不得空啊。”

“我也不是想要如何,就是想见陛下一面,送些糕点。”

“这……”常恩笑了笑,“陛下吩咐过了,不见任何人。”

刘美人勉强一笑:“既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美人慢走。”

彼时沈闻非正在靠窗小榻上看书,一股果香扑鼻,一抬眼,是贺云沉。

贺云沉刚刚沐浴过,一件宽松棉袍下只有一身亵衣,领口没收好,沈闻非一眼就能看见他细条条的锁骨和上面的牙印儿。头发也是潮湿着没束,刚“卸任”的节度使现在悠闲轻松,好像谁家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似的。

看得沈闻非心痒。

贺云沉见沈闻非这般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有些赧然,又把手中柑橘往前递了递:“今年刚进的柑橘,很甜。”

沈闻非还是死死盯着他看,张嘴把那瓣柑橘咬进嘴里。

贺云沉觉得沈闻非嘴里咀嚼的是他一样。

“刚才,刘美人来过了。”

贺云沉一怔。

沈闻非歪头看他,笑:“本来还觉得见不到小家碧玉有些可惜,现在看贺卿这般模样,倒是更有一番滋味。”

贺云沉心里酸涩起来,手指蜷了蜷,收回自己膝盖上。

沈闻非就乐意这么逗他,看贺云沉这么在乎自己是他顶开心的事。

“不高兴了?”他还得补上这么几句,凑过去看,“抬起头来朕看看?”

他掰着贺云沉的下巴看他的脸,凑过去亲,嘴里咬一瓣柑橘过去喂他吃,最后抱着他放在自己膝盖上,问他:“不高兴了?”

别人眼里的冷面阎王现在脸蛋红红,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沈闻非一笑,贺云沉什么都忘了。

沈闻非又忍不住亲了一口贺云沉的嘴唇,搂着他说:“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贺云沉抿了抿嘴唇,努力归拢着思绪:“嗯……今天……赵王他、他帮我说话。不!”他赶紧改口,“帮臣。”

沈闻非又笑,握着贺云沉潮湿的发尾,卷在自己手指头上。

“人肯定是赵王杀的,送饭的人应该就是他的人乔装打扮混进去的,至于李季为什么听他的愿意自杀,想必跟他心里的那个月枝有关。”

刚才沐浴的时候,贺云沉在一片茫然中把事实这么串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是自杀?”

“李季入狱之后心如死灰,水米不打牙,偏偏在今天吃了,就连打翻在地的都没剩下,然后就死了,应该是得到了某种暗示。”

沈闻非:“高隋知道月枝吗?”

贺云沉点点头:“知道。想必也会往这个方向查。”

“嗯。”沈闻非想到今天傍晚,“杨普堂还咬着李道经不放,也有可能成了沈闻和手里的刀……不过若真如此倒也正好。”

沈闻非嘴角一勾:“他找死,朕不拦着。”

“这件事出在天牢,是臣失职。”贺云沉垂下眼睛,“请陛下责罚。”

“责罚是肯定要责罚的。”

沈闻非拉长了声音,手不知不觉间摸进了贺云沉的棉袍里,隔着那层单薄的亵衣揉了揉他的腰。

“就是不知道贺卿你……受不受得住。”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廓,贺云沉身子一抖,一抬脸,被人捏着下巴吻住嘴唇。

贺云沉一如年少时候一般温顺,乖乖地被扒了衣裳。潮湿的发尾贴在皮肤上,刺得他一抖,更往沈闻非怀里贴。

柑橘的味道在两人口中散开,沈闻非吻得温柔,撤开的时候,贺云沉下意识伸着舌尖去找。

听得一声笑才清醒过来。

沈闻非钳着贺云沉的下巴,拇指摩挲着那块儿细腻的皮肤。

“沈闻和现在很明显就是想拉拢你,他做事阴毒……你必须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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