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啦吧啦吧啦。
吵得我脑仁疼。
擦,难道这就是他们复国的手段吗?!
我扔了手中的兵书,也疯了。
一把将夏无痕从沈在游的身上撕下来,无能狂怒道:
“拜托,你们能不能不要总问我了?”
“我是不会给你们名分的!”
“啊?”沈在游和夏无痕摸着肚肚,委屈兮兮。
我狠下心,一锤定音:
“因为,你们怀的压根儿就不是我的崽。”
11
沈在游与夏无痕两两对望,唯余蒙逼。
“报!”
殿外传来一声喊,小太监又是连滚带爬进来的。
他依旧哆哆嗦嗦着:“又来了,所有男人又来了!他们堵在宫门口,让给他们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
沈在游与夏无痕疑惑地看向我。
我嘴角勾起一丝笑。
当然是怀胎十月,为何男人生下的都是女孩儿的说法。
“陛下,你得给咱们拿拿主意呀陛下!”
“是啊,怎么都是女孩儿呢?是……是您的崽崽苗有什么问题吗?”
台下是神色惶急,抱着襁褓的男人们。
台上是冷静沉着,跷起了二郎腿的我。
一个女孩出生,是概率问题。
可当所有的孕夫生下的婴孩儿都是女孩儿,这便是有人在作怪。
“所以很明显,作怪的人是我呀。”
我大大咧咧地摆手,人群中全是倒吸冷气的声音。
有人大着胆子质问:“陛下,咱们那么信任您,您怎么可以这样啊!”
面对一张张满是愤懑的脸,我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一指钱司军的二公子。
“钱二,你生下的女儿看着眼熟吗?她手臂上那圈红线,是不是和你姐姐断手的位置很像?”
钱二低头一看,嘴唇哆嗦,冷汗哗哗流下。
有不少人露出迷茫的神情。
但更多人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急忙查看襁褓中的女孩儿。
有人神色大骇,手下意识一松,像是因恐惧而要扔掉怀中的小婴孩儿一般。
我没理他,随手一指周宰相的公子。
“周公子,你把你闺女裹那么严做什么?是你父亲周宰相授意的吗?怕怀中婴儿的胎记让大家想起什么,对吗?”
周公子额头渗出冷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被褥散开,婴儿原本光洁的额头上,有一枚赤色胎记。
所有上了年纪的人倒吸一口气。
因为,这枚胎记,与周宰相的妹妹周沅一模一样。
而周沅在三十年前的京河畔,于众人面前被浸猪笼而死!
12
满殿的人同无头苍蝇一般,一脸惊恐,叩拜不停。
是啊。
数年前死去的姐妹女儿姑婶,一朝在自己的肚子中重生,这是一件多么惊悚的事情啊。
钱二的姐姐钱木,从小跟着钱司军在军中,有一次不小心被捕兽夹夹断了手,嫁不了好儿郎,成了钱家的耻辱,被禁闭三年郁郁而终。
周公子的姑姑,也就是周宰相的妹妹周沅,因被流民绑走,回来时衣衫不整,周宰相同家中宗族商议,认为她污了周家门楣,为表门第清白,把她当众沉了猪笼。
阶下的人仍在苦苦哀求。
“我们平头百姓,家中粮少,实在养活不起,这才不得已溺死了女婴啊!”
“男孩儿,男孩长大了可以下地干活啊!不是我们不想要丫头啊。”
“陛下,陛下,我们错了啊,您是哪里来的神仙啊,快把这些怨灵带走吧!”
我面无表情地坐于高堂上。
怨灵?
那些婴孩儿,明明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
为人所不知的是,钱木之所以断手,是那日钱司军带走了大部分的士兵上山埋伏,营中空虚,探子趁机而入盗取布防图。
情急之下,钱木启动了机关。
天罗地网抓住了探子,也断了钱木一臂。
无数将士避免了无辜丧命,可这个赤胆忠心的女子却因残疾,余生悲苦,自尽而亡。
还有周宰相的妹妹周沅,那次出行是为赈灾,却被走投无路的流民掳走。
这个一生善良单纯的女子,将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首饰香囊荷包都给了流民,希望他们能换口吃的,却被周家认为失了清白。
周沅连句缘由都没来得及说,就被自己最亲的哥哥带领族人绑下,屈辱地死在了众人面前。
回过头,殿前哭天抢地的众人已经疲惫,他们看着自己怀里的婴孩儿,脸上恐惧愧疚交织。
周宰相颤抖着手,犹豫再三,接过了儿子怀中的婴孩儿。
这位饱读诗书的老人落下一滴浊泪,感叹道:
“沅儿啊,是哥哥对你不起,你愿意回来,哥哥好好待……不,祖父好好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