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的不敢杀了我啊。”我笑道,“这是自然,我自小就养在太后娘娘膝下,承蒙太后教导。而公主您,生母早逝,陛下忽视,唯有太后瞧您可怜,勉强关照。
“公主一直以来,不都是色厉内荏吗?”
话未落,她气得全身都在抖动,手一把抓过我的匕首,直接朝我心窝处刺来。
正当此时,周容时领着太后娘娘从远处赶来。
太后吓得大惊失色:“宁安,你疯了!”
周容时见此一刻,忙拿弓射箭。
长箭呼啸而过,在她匕首即将捅入我身子的一瞬,弓箭正中她的心口。
她拿着匕首的手一滞。
叮当一声,匕首落地。
太后也吓到了,僵在原地。
她倒在地上,垂死之际,呕出一口鲜血来:“沈雁文……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目的……”
我闭眼:“公主,您失心疯了。”
蛊毒的确无解,唯有以中蛊者的鲜血刺入心口,方可转移。
宁安公主,此毒因你而起。
如今,也回到了你自己身上。
我转头望向周容时,他那双流光般的眸子盯着我看,仿佛在说:“你看,我们配合得不错吧。”
柳枝轻扬,轻风拂过。
一切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12
太后娘娘是为人证,公主杀我未遂,被周容时一箭毙命。
我与周容时都被赦免无罪。
陛下念公主年幼,便隐瞒了此事,只言是急病而亡。
我听说谢祈安的病渐渐地也好了起来。
可是他还是不想见我。
我很苦恼。
周容时问我:“沈雁文,你说你究竟喜欢谢少傅什么?他可有什么别人没有,他却独有的东西吗?”
喜欢他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
从我与他初见,我便是带着为了追到周容时的念头来同他接触。
我吃他的糕点,把他扑倒在地上,看着那曾经一本正经的少傅愣在原地,听着他的心跳在我耳际越来越快。
我觉得谢祈安虽然清冷似仙君,但也不是半点红尘也不染。
他脸红,就似明月染霞,垂及天际,望之即神往。
我想,看谢祈安害羞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后来我便不时地引逗他脸红。
结果逗着逗着,我的脸颊不知道在何时,一对上他的眼眸就开始泛起微红。
我喜欢他什么呢?
我想,没有理由吧。
喜欢就是喜欢了,像是层层积云中裂出的一道阳光。
猝不及防,又合情合理。
“怎么不说话呢?”
周容时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看向他,他的眼睛永远是温暖似春水,笑意盈盈。
我说:“世子,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的喜欢。”
他忙转头不看我,笑得爽朗:“沈妹妹,你多想了,我可没有喜欢过你。
“好男儿志在四方,功在战场。我自小习武,日后要守卫家国,杀敌立功,可没有心思耗在这些情情爱爱上。”
我点头:“抱歉,是我理解错了。”
他又道:“不过嘛,我这个人,热心得很。”
我不解;“嗯?”
他笑:“谢祈安这会子不就是在赌气吗,他不见你,我有办法。”
13
周容时拉着我的手,去拜见了谢祈安。
我要把手抽出来,他紧紧地拉着手不放,偏过头对我笑:“怎么,不听我的?”
我说:“他病刚好,你这样不大好吧。”
“这病呀,就得猛药去治,不然拖来拖去的,总也不肯好。”
我被他忽悠着,去见了谢祈安。
谢祈安仍旧是我记忆中的样子,沉默寡言,没有什么表情。
他见了我与周容时,微愣片刻,后又拢袖自坐:“世子前来,所为何事?”
周容时拉着我的手不放,冲着谢祈安略带炫耀地说:“少傅,我和雁文,是特地来请您为我们撰写婚书,以求家室安和,还望少傅,莫要推辞。”
谢祈安的脸色本就苍白无血色,此刻听了这言语,许是气血上来了,感觉面色似乎还红润了一些。
他道:“好。”
周容时得寸进尺:“听说少傅精通园景之学,我与雁文打算新买一进宅子,到时候园景布置,还需要少傅多加帮忙。”
谢祈安移开目光,不看我们:“行。”
周容时继续加料:“这不日我与雁文便会有了孩子,到时候孩子的名字,也得少傅多多留意啊。”
谢祈安牙关紧咬:“可以。”
我看向周容时,他似乎真的很开心。
眼底的笑意都快漾了出来。
我在他的耳边轻道:“有些过分了。”
他扬眉看我,又看了看谢祈安的冷脸,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少傅,还不肯回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