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要救出我爹。
我是少将军秦昭英,不是什么太子妃。
10
为了救我爹,我几乎访遍了我爹的旧交,但他们都知道这事是右相背后作梗,都推辞不肯见我。
我也算是尝尽了人世薄凉。
我妹妹玉心也从边塞匆匆赶了回来。
父亲被带走那天,曾嘱咐玉心不要把此事告诉我。
但过了这么长时间,兵权也被收回,玉心实在是忍不住了。
再一次碰壁之后,她绝望地问我:“哥,你在太子府那么久,我们不能求求太子吗?”
我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求他干什么?你以为太子就会帮我们吗?还不是无端地给别人添麻烦?”
玉心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你怎么了?为什么一提到太子你就发火?”
我背过身去:“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妹妹离开后,我开始懊恼自己说出的话。
离开那个人已经一个月了,我还怕什么呢?
我生怕会和他有什么瓜葛。
但是又总是情不自禁地会想起他。
好在柳暗花明,总算有个大人愿意带我和玉心去大牢里见父亲。
我和玉心见到了父亲,但让我们意外的是,父亲并没有像想象中的被折磨受苦,反倒和在边塞时没什么两样。
父亲叮嘱我们:“莫要再替为父奔走了,这不是你们能管的事情。已经有位大人为爹陈情了,说不定过段时间爹就能回去了。”
我一急:“爹的故交我都访遍了,哪位大人肯在这关头出手帮你?”
我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
“英儿,别问了。带你妹妹出去,如今圣上缠绵病榻,朝政动乱之际,保全你们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我读懂了父亲的眼神,应了声,将父亲带了出去。
朝政动乱?是了,为父奔走的日子里,早就听说陛下已因风寒卧病不起,任何人不能觐见。
裴照怎么样了呢?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打听太子的消息。
与我和离之后,太子府曾遭受了一次刺客暗杀,太子身受重伤。
温御史之女温夕念得知后常来太子府照料,许多人都看到两人成双入对。
皇宫家宴的时候,太子带的女伴是温夕念。
我听着这些消息,心里波澜不惊,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也很好。
只是无端地有些闷得慌。
又过了一个月,我爹被无罪释放,但是兵权仍然没有收回来。
我爹能回来我已经很知足了,我问我爹为什么右相放过了他?
我爹沉默半晌道:“英儿,虽然太子让我不必跟你说,但确实是太子与右相做了交易,为父才逃过一劫。”
我愣了:“他们做了什么交易?”
我爹摇摇头:“为父也不知。但我秦家确实是有愧太子恩情了。”
还在太子府的时候,裴照让我信他,他央求我信他一次。
而我那时真的以为他是在明哲保身。
结果反倒欠下了更大的恩情。
11
即便无罪释放,我爹已经上了年纪,经受不住折腾了。
皇帝为表愧疚,给我在边塞安排了个名义好听但无实权的闲职,美其名曰镇远大将军多年来劳苦功高,如今也让我们一家享享清福。
想也知道又是右相的主意。
我们离开的前一天,皇宫设宴,皇上重病已经起不来了,是太子安排了一切。
宫宴上我又见到了裴照,他的身旁挽着温夕念。
温夕念温顺地跟在他的身后,为他布菜倒酒,俨然一副太子妃的模样。
那些都是我从未做过的事,我越看心里越不舒服。
旁边的人也注意到了,他们窃窃私语道:“还是温御史的女儿更配太子殿下。之前那个秦将军之女,生猛有余温柔不足。上次我看都是太子走在她身后,为她布菜倒酒。”
“你少说点,人家哥哥就在旁边呢!不过听说太子怕受牵连才和秦将军之女和离的,人啊,还是明哲保身最重要。”
我听着火气一下子起来了,甚至想拿剑割了那些碎嘴之人的舌头。
裴照不是明哲保身,是我要和离的!
可如今我又有什么立场呢?
我尽量使自己不再想他们,我与裴照如两条逆向行驶的船,短暂地相交过后便各行前程,过往交集了无踪迹。
太子向我敬酒,说的都是客套话,我也一一客套地回复了。
谁都不知道我们之前曾有一段怎样的过往。
那场宫宴,我浑浑噩噩地,临走之际,我叫住了裴照。
“多谢太子搭救家父。”
裴照有些意外地看着我,他淡淡一笑:“小事而已,此行回边塞,一路保重。”
之前那么多亲昵暧昧的话,只余下一声“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