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吧,谢兄。你那次分明就是吃醋了。”
萧槿难得的打趣一提,谢昭还是保持惯有的面色僵硬的冰块脸,不去看他。
今日的狩猎本该午时之前完成,军中传来人声之时,已过午时。
“不好了,他们在途中遭遇了北郊铁骑军!”牛水来报,姬缪放下手中碗筷,赶忙冲上前去。
“怎么回事?”
好在傅怜成功带着于肃他们回到了此处,于肃有只手貌似已断了,需要紧急救治。
他们一行人在狩猎途中遭遇不测,是姬缪不愿看到的。
“其他的人呢?可还安好?可有伤情?”
姬缪眼色一淡,忙不迭地问道。
“回主上,其他人都还安好无事,也无重伤。”
除了其他人,惟有于肃就不是那么幸运了,情况也不容乐观。
看来今天的庆祝生日宴,在军中度过的也实属有些难。
傍晚,烤全羊已准备好了,全军上下都充斥着香喷喷的气息,大伙儿都被那唯独野外捕猎回来的一只山羊香味所吸引。
谢昭少有的围困住自己的双膝,坐到了姬缪身边。
两人靠的极近,大伙儿也给他们腾出位置。
他坐在她身边,语气极轻,就如那天月夜下一般温柔:“其实......”
“其实什么?”姬缪接过大家分好的羊肉,蓦然拔出碗中的那一跟硕大肥厚且香喷喷的山羊腿,递到他嘴前:“吃吧!新烤的羊腿,可香了!”
看着面前对着自己的女子,少有的眼放光芒,平日里的粗茶淡饭她都照常吃得下,也不挑食,他独独没想到她也是个衷于美食的吃货,笑了笑,推手就把烤羊腿给让了出去:“你吃吧。我不喜欢吃。”
姬缪愣了愣,觉得这天底下哪有人不喜欢吃肉的,更何况这烤羊腿是军中独一无二的美食,“你真不吃?”
“不吃。”
“其实...你方才想跟我说什么?”姬缪啃着羊腿,向来英气逼人的面庞也展露出一抹可爱的模样,让谢昭喉间不禁梗了梗。
距离上次月光下的亲吻,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似曾相识熟悉的感觉,看着她的眸光难免的动容,随后拉着她的手同她说:“你跟我来。”
“这里大伙儿都看着呢,我们还要去哪儿?”
“那就等散伙之后。”
“......”
于肃今日受了重伤,但也是生辰宴的主角。在军中过生辰,还是首次,条件虽然简陋,但大家的心意不减。
就连之前在于家,也没有这么被重视的感觉,每回生辰,都是草草了之,从来只对于光的寿宴更加在意。
“于兄,来,我敬你!”仇乐志说道,“今日若不是你断了那只手,我们这烤全羊宴,还不得以成呢!”
于肃不是经常听到夸赞,不知该如何回应,本想着一笑而过,又听仇乐志说:“于兄,怎么一直板着一张脸呀,大伙儿都对你感激不尽呢!”
这时候傅怜替他说道:“那要不换成仇胖子你断只手,我们纷纷感激你可好?”
仇乐志瞬时无言以对,比方才的于肃笑的还尴尬。
烤全羊宴,篝火中飘扬出的火屑在空中蔓延出一丁丁火星点子,漫天的火星子在深空之下,虽然冒着烟火之气,但也稀有的浪漫。
“唉,真希望这场仗快些打完,我好回家嫁人了!我家乡那屠户娘子可凶得很,不能再等了啊!”牛水望着望着,恍然间就说道。
“水牛,没想到你这等粗人,也有人记挂!”
“嘿?你什么意思?!小心我现在就忍不住抽你!”
“哈哈哈哈!”
“诶?话说,你们南境之人,都是男嫁女,而莫非女子嫁与男子么?好生奇怪!”
“这有何奇怪的,我们南境,自古以来,便是女尊制,女人生孩子本就不容易,我们男人,自是天生就为女人的奴隶。”
于肃也听着,傅怜忽然在他身旁哄笑道:“于兄,那战归之后,你岂不是也要嫁人?”
刚刚他也听闻,他们南境之男人,在十五岁后便可嫁人了。
在外常言道,女子及笄便是十五,方可成亲。
而南境不一样,是男子及笄之后,便可嫁人成亲。
傅怜有些摸不着头脑,听于肃笑道:“傅兄,我目前不打算嫁人,比起嫁人,我更期待看到那故乡的玉萼梅花开。”
南境的玉萼,晶莹如雪的洁白,随意经过街道之处,落雪夹带着玉萼梅花瓣落,落雪缤纷之景,十足令人惬意。
若不是傅怜从南境而来,于肃都想拉着傅怜看看这样的场景。
“等大战结束之后,故乡的梅花便在那时恰巧盛开了,到时候,满街的晶莹玉色,傅兄若是想来南境,我便也可带你去逛逛街上的落梅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