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盛旭很有自知之明,他压根就不是念书那块料。
如今肯每日乖乖去国子监报道,全因被把控了零用钱,不得不听话。
但去了国子监又如何,还整日里听夫子讲课如听经,云里雾里,每次月考排名都是倒数的。
偏偏亲爹还没认清现实,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逼他考秀才?
这还是亲爹吗?!
他要有那本事,不早就考上了,还至于蹉跎到如今,每日去国子监念书如上刑?
秋盛旭原本以为,就算亲爹受了什么刺激脑子不太清醒,妹妹至少肯定是会站在他这边的吧。
孰料秋月栖沉默片刻后,忽然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法子,我先时怎么没想到。你明日就去国子监请假,就说是要在家发力苦读,为考秀才做准备。等秋闱过后,再看情况回国子监继续念书。”
秋盛旭:“……”
夭寿啦,妹妹也疯啦!
“我?发力苦读?要考秀才?”秋盛旭忍不住抓狂,“这话说出去谁信啊?别说夫子了,就说你了,你信吗?!”
“你甭管了,就按我交代的去做,”秋月栖扫了无能狂怒的秋盛旭一眼,提点道,“秋闱期间,国子监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让你请假在家,目的是为了提前规避麻烦,懂吗?”
秋盛旭诚实摇头,不是很懂,但大抵也听明白了点什么。
“所以让我考秀才不是目的,”秋盛旭成功抓住了重点,“目的是为了躲开国子监可能会有的麻烦,就相当于给我放了个假!”
秋盛旭越说眼睛越亮,想到即将要到手的假期,不免心神荡漾起来。
先时秋启荣和秋月栖双双用零用钱拿捏住他,逼得他不得不早出晚归,按时去国子监求学,再也过不上逃学玩耍的好日子。
现在不一样了,这可是秋月栖主动让他请假的,可不是他不爱学哦!
“你在高兴什么?”秋月栖一言难尽的看着傻乐的蠢哥哥,“让你请假是为了‘考秀才’,既如此,你不得乖乖在府中待着,每日头悬梁锥刺股认真琢磨八股文?否则还考哪门子的秀才!”
秋盛旭:“……”
那不就是个借口吗?!
秋盛旭急眼了,好不容易能有“正当理由”请假,不用去国子监了,那不得好好玩耍一番,以慰劳刻苦的自己,怎么还真要把他困在府里不许出去啊!
“这都是为你好,”秋月栖看着秋盛旭的眼神里,难得带上了一丝怜爱之意,“如今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了你说话的地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乖乖的,懂?”
秋盛旭:“……”
强势镇压了还有些不服气的贪玩哥哥后,秋月栖就跟赶鸭子似的把人赶出了自己的院子,旋即立刻出府,命车夫套车,赶往郁风凌的府邸。
整日里被生意和账目充斥着脑袋,她差点都要忘记还有秋闱这件事了。
科考舞弊这等大案,对某些人来说将会是夷族灭顶之灾,但若是运作好了,说不定会成为他们推郁泓熙夺嫡上位的好机会,也不知郁风凌那边安排布置的怎么样了,她必须得去关心一下进度!
对此事挂心不下的秋月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郁风凌的府邸。
阿福如今看秋月栖,就像是在看一味能治疗他家殿下旧疾的良药,甫一看见人就笑成了一朵花。
“秋小姐又来找我家殿下呀?”阿福笑得脸都皱成了一团,“殿下早上刚起身时就说,今日要带秋小姐出城,准备用过早膳就派人去秋府接您呢,您这就来了。”
秋月栖恍然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昨儿个郁风凌还同她约定,要去看看那些“府兵”呢,她这被秋盛旭一打岔,脑子里全装着秋闱的事去了,差点忘了这件事。
不过……秋月栖疑惑的看着阿福,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着阿福同她打招呼的话有些怪怪的。
但一时间她又咂摸不出问题来,沉思片刻后,果断把疑惑抛之脑后了——还是正事要紧。
“福公公,”秋月栖冲阿福和善一笑,关切询问,“我来找殿下有些事要说,不知方不方便?”
“方便的方便的,”阿福立马乐呵呵的引着秋月栖往后院走,“殿下早前就吩咐过了,只要是秋小姐您过来,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方便的!”
秋月栖愈发觉着不对劲了,但又揪不出错来,只得勉强笑笑,安静跟在了阿福身后。
阿福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秋月栖不出声,他也能热情洋溢的嘚吧嘚。
“近来殿下的身体大好,府医看过了,说是因为殿下的心情好,就连带着把身体也养好了。而且殿下以前可是很讨厌让大夫诊脉的,哪怕病重也不爱吃药。如今他都肯主动让人去寻访民间名医了,这可都是秋小姐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