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做,也有许多尚未弄清楚的问题。
这声音的主人,他还想再看一眼。
他努力睁开酸涩的眼皮,视线模糊而昏暗,只能隐约看到有个人坐在床沿,他百无聊赖地支着头,口中念念叨叨,一直在说话。
那人没有看他,自然没发现他醒了。
风晏想出声叫他,尚未开口便咳嗽起来,麻木的身体所有知觉逐渐苏醒,肺部喉咙因突然的咳嗽震得发痛。
“你醒了?!”
有人将手按在他的胸膛,一经接触,那手上的温暖便仿佛穿透血肉直达肺腑,安抚了隐隐作痛的身躯。
风晏很快停止了咳嗽,他看着凌然,对方一身跟日前宋院长差不多的粗布衣衫,额头有一大块青黑,瞧着甚是吓人,想来也是在水流中被撞击而来的伤,看着狼狈极了。
他视线越过凌然转了一圈,发现这是个简朴的小屋,比宋院长那间客房更小,墙壁都抹着黄色的泥土,因年代久远颜色发暗。
屋内没有点蜡烛,他看不清更多,屋内时不时闪过一道雷电带来的白光,屋外雨声淅沥,空气中弥漫着下雨时泥土混着树木的气味。
等他观察完四周,凌然才问:“你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无碍。”风晏轻轻摇头,接着问:“这是何处?”
凌然叹了口气,言简意赅:“我们被地下河的水冲下了高崖,不过你我虽然灵力被镇压,但肉身是实打实的大乘期,所以没摔死,被山间的河流冲到这里,叫这荒村里的人捡了回来,住在他家里。”
“这是第几日了?”
“三天。”凌然帮他把被褥重新盖严实,“我前日就醒了,等了两天你才醒,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按理说这区区坠崖于我们而言不算致命伤,我猜你身上还有别的更重的伤,但我没有发现,所以刚才才要问你。”
风晏肯定道:“我没事。”
三日了,何岫还没找到这里,不知道是不是还在那座荒山山洞里打转找他们。
他用手肘撑起身体,腰部刚一动作便犹如血淋淋的伤口被徒手撕开,他一时痛到失声,直直摔在床上,这邦硬的床又给后腰带来一阵不小的撞击,让他疼得头脑发昏,缓了很久才喘得过气来。
“你还说没事!”凌然瞧着他逞强,疼得叫不出声,心中的火气突然蹭蹭地往上冒,一把掀开他盖着的被褥,一手推着他的肩膀侧边,一手按住他的胯部。
他虽然面上看着来势汹汹,手上动作却一点都不敢用力,不等风晏说话,便把人整个翻过身来。
风晏把脸扭过来看他:“你做什么?”
凌然从衣领内取出一只储物戒、一只储物袋,放在掌心。
“你怎么……”
“我怎么拿到的?”凌然哼笑一声,“我们从高处坠落,衣服早摔成破烂不能穿了,你没看我都换衣服了么?我先醒,你的衣服自然是我保管,包括你衣服里装的所有东西,现在都在我这儿。”
风晏在枕头上艰难的低头,发现身上穿的确实不是自己的衣服。
他明白凌然话里的未尽之意——若想拿回自己东西,便要听他的。
凌然不提醒,他还没发现身上装的所有东西都被拿走了,心中的焦躁顿时高涨,像那日涨满山洞的河水,在心脏内部四处撞击。
他扭过头去,没有说话,手却悄悄攥紧。
谁知就几个呼吸的功夫,后腰便有两只温热的手落下,动作十分细微小心,但……是在解他的衣服。
“凌然!”
“在呢院长。”凌然一边答应一边继续动作。
风晏立时伸手想抓住他,却被他反按在枕上,凌然凑近他的耳畔,呼出的热气拂过他的耳垂,痒得让他忍不住微微发抖。
“院长,别动。”
凌然的声音低哑,激起风晏心中的危险感。
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后腰处衣服已经撩起来,皮肤陡然接触夜间微凉的空气,冷得半边身体都麻木了。
他艰难地挪动一下脚踝,后腰霎时传来一阵刺痛。
若非后腰牵扯到腿脚,动作不了,风晏此刻早便一脚踹了过去,
他咬着牙闭了闭眼,直到凌然温热的手指触碰到他后腰敏感的皮肤。
风晏倏然暴起,反手抓住凌然的手臂作为支点,弹起身体掐住了他的脖颈,但用力过猛,两人双双摔在地面,发出两声闷响。
与此同时,他的后腰简直像被拦腰切断似的,大脑都感受不到下半身的存在了。
凌然被按着推倒在地,眼中带着震惊和无辜,他举起手里的东西,颇为委屈道:“我说院长你气性也太大了,我只是想给你上药而已。你自己是没看到,你那儿都给撞得没一块好皮了,得亏没把腰椎撞断,要不然你现在哪有力气扑起来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