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的季晚伸手挡住狂风,看着九州中央,雷电正中心的方向,心下没由来地一跳,“院长……”
总感觉发生了一些不妙的事情。
另一方阵法的带队人苏既刚猛灌了一口自己新研制的奶茶,想着提提气再上,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地动把嘴里的奶茶喷了一地。
他一脸死寂,好似什么特别珍爱的东西当着自己的面死掉了,骂声已经到了嘴边,一股从九州中心而来的狂风却铺天盖地而来。
众人不约而同往那边看去,苏既把骂声咽了下去,指挥修士们继续毁坏大阵。
他心下一阵烦躁,却不知道原因,只好加大力度轰击那个破阵,依次祭奠自己品尝未半而中道崩殂的奶茶。
身在距离中心最远那个大阵的戚扬,差点被自己一口糕点给噎死,狂风到来时,他迅速设下一个抵挡的屏障。
这一趟来,本就是九死一生,要成功破坏大阵,也许会付出性命的代价;若不成,那便只能在背后之人座下,做一条不敢大声喘气儿的狗。
他们谁都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他们也不应该过这种生活。
他给自己和大家嘴里塞满了糕点,是给所有人加油鼓劲儿,也是害怕,害怕以后再也没机会,吃到这么好吃的糕点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各地破坏大阵的修士们中,都出现了相同的病症,体内灵力变得稀薄无比,好似被外力抽干,整个人形同枯槁,奄奄一息。
一个人、十个人、数百人,一群脸色惨白如纸,几乎濒死的人,只能坐在后方被保护起来,没有任何救治的办法,这样的画面,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悲愤和血性涌上每个人的心头,可是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倒下的人就比战立的人更多了。
季晚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他眼睛红得滴血,看了一眼九州中央,又看了一眼凡间皇城所在的方向。
他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疯狂运转,无数的符咒飞向上空,遮天蔽日。
他唇边溢出鲜血,他看到很多人想来阻止他,他们喊着他的名字,叫他别这样,但是……
季晚笑了,他喃喃道:“虽九死,其犹未悔。原来是这种感觉……”
苏既面对的是风晏他们的方向,背后是不断倒下的战友,他最后喝了一口奶茶,“季晚的话本里,还真不是瞎说啊,拯救修真界什么的。你爷爷来了!”
戚扬把装满糕点的储物袋抛向那些奄奄一息的修士们,洒脱道:“如果你们能活下来的话,记得告诉别人,这么好吃的东西,是我做的!”
九州中心和东西南北、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八个方向,几乎是同时爆发出让人恐惧的巨响和震动,好像天地倾覆、日月倒转。
而且巨响和震动并没有停下,一声接着一声,连绵不绝。
有无数人,都在用生命抵抗。
风晏觉得眼前的一切、耳边的一切,甚至是身边的凌然,都离自己远去了,眼前好像什么东西都看不到,耳边也听不到远处的震动和声响。
这种感觉……倒也不陌生。
有的时候,他感觉不到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时候,是会有相同的感觉的。
感觉一切都离自己很遥远,穷尽一生都望不见。
灵力溢散的痛苦,他经历过,便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如果已经没有底牌,那灵力溢散,何尝不是一种底牌呢?
飓风顺着他周身灵力自主溢散的方向,吹到四面八方,吹向整个九州。
一时间,向哲也难以继续吸取灵力,被逼得不得不放缓了速度。
“小晏!”
“阿晏!”
“风院长!”
何舜、谈珩、江拂都看明白风晏是在做什么,没忍住喊出了声。
风晏此举与向词所为一般无二,都是想和向哲同归于尽!
他身上那白色弧线顿时变浅了许多,很难再用肉眼看见。
他身边的凌然瞧着更是可怖,周身的真火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吞噬殆尽,真火遇到飓风,风助火势,力量越来越巨大。
飓风送真火烧到了向哲的面前,他终于放开了手,停止了吸取灵力。
但是被他躲过去的风与火,最终砸在了九州正中心的阵眼之上。
天地剧烈地震动了一瞬,仿佛天柱坍塌。
那散发着白光,合数人之力都无法撼动分毫的大阵阵眼,终于裂开了一条明显的缝隙。
这近乎自杀般的行为让心理素质极强的向哲都感到骇然,他无可奈何地看着燃烧自己性命来对抗的人,气得手直发抖:“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