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词?”
风晏的呼唤让向词猛然清醒,他从来未曾如此认真,沉声道:“院长,你需要我做什么?只要能让所有人不再受心魔困扰,向词愿赴汤蹈火。”
“多谢你了。”风晏看出他的悲伤和愤恨,但如今最重要的是阻止更大悲剧的发生,“我和凌然受伤颇重,且受那阵法影响,身体偶尔不受控制,需要你带我们去阵法所在之处,查看一番。”
“好。”向词十分干脆。
三人说走就走,正到门边,便见一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修士从天而降。
察觉到身边的向词气息忽然紧绷,风晏及时道:“是我师尊,自己人。”
和何舜分头行动之前,他便与对方约定,出去后,师尊先去景明院。
局势总是瞬息万变,约定别的地点,难保不会出现难以到达或者中途变道的意外,唯有景明院是唯一一个足够安全的地点,让师尊先去那里,是最好的选择。
何舜走近几步,解释道:“我赶去景明院途中,便见执法盟修士正要前去查封,就隐于院内。”
他看着向词,“知晓这位小友暗中前来接应,我便跟着他来了,但是发现执法盟的人追到了附近,就先去解决一二。”
人手已足,何舜御剑,在风晏的指引下,四人一同前往河晏村。
何舜速度很快,没多久四人便停在一处废墟之前,正是当初被风晏一剑劈裂的那个山洞。
他们径直落到废墟中间的深坑内,风晏环顾四周,肯定道:“这阵法又被加固过,比当初力量更大。”
之前对这个阵法只是匆匆一瞥,而且那时候他心绪不定,许多非常细节的地方都没有关注到,如今心境比当时平稳许多,自然看出了更多问题。
四人中只有他对阵法一道比较了解,其他人便安静地跟着他,与他一起在这深坑内走了一圈。
接着风晏让何舜送他去高空,像当初在河晏村那个晚上一般,取出纸笔再次还原这个法阵。
但他的手经常难以控制,便和凌然替换着来,一人手动不了了,就换另一个人。
整整一个时辰他们才共同将完整的阵法画了出来。
风晏看了许多遍这个完整的阵法,随即闭上眼,脑海中搭建起阵法演变的千万种可能。
片刻后他蓦地睁开双眼,眉眼下意识地压低。
凌然甚少见他这般严肃的模样,当即心下一跳,问:“怎么了?”
风晏看向他,抓着宣纸的指节泛白,“那幕后之人虽千年不得飞升,可若任由阵法继续下去,他和飞升也没什么区别了。”
寒意从脚底涌上全身,也不知是因为这阵法对他们产生的副作用,还是因为他内伤过重。
向词见所有人都面色凝重,便开口问:“这是何意?”
风晏望向脚下辽阔的九州大地,“也许我们都把那人想要的东西想得太浅了,他要的绝不仅仅是飞升而已。”
“一个人的气运,不仅仅是命运和气数,也是这个人的命脉。”
凌然和风晏一样,修为处于当世前列,且在现下这个修真界的时日不短,又切实感受到过身体不受控制的事情,就比何舜和向词更快地明白了,风晏此言的言下之意。
事情比他们预想的还要遭。
为了让何舜和向词都更加深刻地明白这件事,风晏分析道:“那背后之人吸了这么久,已经可以影响我和凌然的肢体,让我们产生无法控制身体的短暂感受……”
“再有不到半月,他就能把修真界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都捏在手里了。若他成功,修真界乃至凡间众生都要向他俯首称臣,要杀要剐,都随他意。”
“他最开始要的或许的确只是飞升,可现在,他想要的是颠覆天道法则,自己成为那个天道……”
这些话,风晏就连从口中说出来都觉得荒谬。
更荒谬的是,这些全都是真的。
何舜和向词听完,也明白过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法阵。
气氛一时凝滞。
谁能想到除了心魔问题之外,一向平静无事的修真界,一下子会面临这么严峻的困境?
又有谁敢想吸取所有人的气运,试图替代天道,凌驾于天道之上,自己成为法则?
向词怔怔道:“这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风晏等他们缓过神,又抛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这个法阵,还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