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然又想起其实两个人已经成了亲,接吻再合理不过。一时间,她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沉默在此间蔓延。
云挽月扶住座椅的手尽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只能落下一句呢喃:“接吻这种事,是需要两个人互相喜欢才能做的,是同等的那种喜欢。”
她没办法确定自己的心思,或者说他们在达到互相喜欢这件事之间,还横亘了无数的秘密,没有坦诚。
如何谈欢喜。
这边的裴长渊听言眸色一暗,他想,果然,只有这样,他才能偷到一点亲密,若是他清醒,月月,只会将他推开。
但月月永远不可能推得开。
他一阵阵钝痛的内里强势落下了这句,又将其中因为云挽月说的话产生的豁口撑得更大,直到面目全非。
爱月月这件事,最先感受到的,就是疼痛,如今再疼些,便再疼些。
——
当天蒙蒙亮时,几人陆陆续续回到了擒妖司,展蔺二人那边去的人最多,他们缠斗到半夜才将将将人甩开,展蔺甚至受了伤。白炽跑得很快,绕着街道几下将人甩开,回来得晚是因为找了许久才找到回来的路。
一来一往倒是云挽月二人回来得最早,云挽月甚至睡了一觉才等来几人,入职第一天,几人狼狈晚归。
清晨,几人顶着黑沉的眼圈出现在擒妖司办事处,作为昨日才进来的新人,今天主要是学习擒妖司的规矩。
领事的仍是筹算,他看着几人萎靡的精神眯了眯眼:“几位昨日是?”
稍微好点的云挽月咳了咳:“昨日通过考核,便兴奋了些,我们几人又是一同通过的考核,新同僚便一起外出喝了几杯,一不小心便喝多了些。”
筹算笑开:“原是如此。想不到几人关系竟这样好。”
“我们在来时便同路了一段,知晓都是为了擒妖司而来便结伴而行,谁曾想竟一同进来了,何尝不算是一种缘分。”
筹算拿着书册的手顿了顿,他语气如常:“几位放心,今日的任务并不算繁琐,擒妖司规矩不算多,毕竟我们打交道的都不是寻常的东西,朝廷相对宽容些,平常任务也多有便利。
“比如六扇门办案,得先看律法,先抓犯人将人带回,在论其罪,重者斩,轻者牢狱,一切皆有规章。
“又或者锦衣卫,天子近臣,检察百官,皆有天子令,行事之间也遵循天子,若是违背也是重罪。
“只我们不同,上面对我们只要结果,妖作乱,便可直接杀妖,鬼作乱,便可直接灭鬼,我们的目的是平祸端,还太平,死伤不论,手段不论。”
云挽月上扬的嘴角有些压不下去,展蔺忍不住发问:“若是人妖冲突,均有对错,该如何决断?”
“已然说了,无论手段,我们只平祸端。”
说到底,便是直接解决妖,没了妖,便没了祸端,便是人的错又如何?
展蔺还想说些什么,黎清桦将人拉了拉,示意场合,云挽月不认同也没有过多言语,筹算这人本就奇怪,多说多错,还是谨慎些。
无人提问,筹算又换回了温和的笑,他从腰间拿出几块腰牌,上方刻着几人的假名字。
“这是你们的身份名牌,擒妖司一人一牌,莫要弄丢了。”
此刻门外匆匆跑来一人,穿着擒妖司的官服,对筹算格外恭敬:“公子,东宫有异,皇上让擒妖司过去一趟。”
几人猛地凝神,东宫?
筹算看了几人一眼,也没有避讳:“如何?我们在东宫的人不够?”
原来东宫里,一直有擒妖司的人,那么昨晚?
那人低了低:“昨晚,我们在东宫的人尽数被杀,今早前查探,上面布满妖力,是妖所为,最主要的是,人就死在东宫。”
筹算面色一凝:“什么?就死在东宫?可有打斗痕迹,死去的兄弟可有留下什么线索?”
“怪就怪在这里,没有打斗痕迹,死去的兄弟也几乎没有留下痕迹,除了妖力,什么都没有。”
筹算陷入沉思:“若是寻仇,也不该是东宫,死的偏偏又只有我们的人,说针对立不住脚,却也没有别的缘由……”
此刻另一人又匆匆进来:“公子,宫里来人了。”
筹算面色又是一凝:“这么快。”
他转过面,看向几人时面色又稍稍缓和:“各位的官服会有人送来,稍等,我得先行一步。”
三人行色匆匆,立时走了出去。
云挽月想了想:“你们昨夜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