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看着我哈哈哈了半天,脸上满是对新一代年轻人的忧虑和不赞同,所有的情绪都能汇聚成三个字:没救了。
然而后面的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顺利。
无论我用什么办法,那个精神病都会在晚上十点的时候杀死我的父母,阻止他们回家也没有用,而恰巧警察永远来晚一步。
而在他们死亡之前,我永远无法回到那个充满了镜子的空间里,即便是戴着玛雷指环也无法打开枷锁。
我又重新地认识了这个废物一样的超能力,没有理智再去思考其中的原因。
后来有次我决定九点报警,但这群警察进屋的时候什么人也没有发现,反倒是把我拉去派出所批评教育了半天。
大约十一点的时候,他们又接到了报警电话。
这一刻,他们盯着我没有任何响动的手机,眼神中透着恐惧和不安,过了一会,那股情绪又演变成极端的愧疚和同情。
我漠然地望着他们的脸,麻木地看着无聊的剧本再度重演。
就像每次从法院离开,拿着那个没用的判决结果没有任何区别。
这时候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并非是没有办法的。
这次我五点就回了家,没有再去做一些多余的事情。
望着窗外飞来飞去的麻雀,我坐在书桌前,静静地等待着一切的发生。
结果到了六点也没有人进来。
天渐渐黑了,我顺手拍死了几只蚊子。
有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刚吃饱了回来,弄得我手上都是血,红色的,很讨厌。
我还是离开了卧室,准备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水哗哗地流着,隐约听到了我父母回来的声音。
“真是的,怎么回来了也不开灯。”
这个声音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他们的惨叫声。
到这时我才知道,警察说错了,这个人是跟着我的父母进来的。他之前一直没有找到我,所以杀了人后就离开了现场。
吸了毒是真的,他现在的精神显然有些不正常,呼吸的起伏频率也不对,只有那双恶心的眼睛一直没有变过。
他看到我情绪忽然变得更激动了,双手颤抖着扔掉了刀:“我……”
我没有捡起刀把他大卸八块,当然也做不到。也没有想要和他说任何话,一切都平静得像是看在窗台外的麻雀。
他是一瞬间被烧死的,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能够证明他存在过的,只有地板上一层厚重的黑灰。
原来杀人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其实我一直恐惧的是面对他们的死亡,而不是夺取这个神经病的生命。
我又回到了那些镜子前。
我在思考。
也许一开始我的方向就错了,这件事的解决方法真的如同那个白头发的表叔所说的那样简单。没有什么需要伤脑筋的,只要把制造问题的人解决就可以。
我开始怀疑他是我妈家的亲戚了。
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方法,只是缺少这么做的条件。体育八百米都擦边过的女高中生,显然没有实力与成年男子搏斗。
然后我就拿到了玛雷指环。
我的人生不存在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种事,但一切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背后推着我向前走。
让我注定要杀死这个男人。
这种宿命论的论调,不太适合我这种拥有在平行世界随意穿梭能力的人。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终于从这些镜子中抬起了头,我才发现这个万年不变的空间里,忽然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另一边原本漆黑一片的落地窗亮的如同白昼,还突然多出了一个男人。他像个聚光灯,点亮了我原本看不到的那一面。
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太过震惊的我一时间没想到这意味着什么:“这里居然也会有人吗?”
对方不再踱步了,僵硬的发音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和我说话的艾莉亚,甜丝丝的嗓音像是刚喝了一杯全糖的布丁奶茶,腻得让人发昏。
“你是谁?”
我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二次元的白毛男人,脸上那个倒皇冠的刺青犹如是哪个动漫片场刚走出来的新潮流,紫罗兰的瞳孔浅得要命,再高级的美瞳也整不出这种效果。
像是哪个异世界走出来的妖精。
烦躁的心情尚未完全平复,浑身的血液现在才开始翻涌,忍着恶心的我条件反射道:“不想告诉你。”
白发的男人好像有点受打击,人却越走越近了,那种视觉的冲击力成倍增加,更要命的是这个男人居然一直在笑。
他被那个落地窗死死地拦在了另一边,脸上的笑容倏然失去了灵魂,对我而言已经称得上妖冶的俊脸变得有些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