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多年的修行,二哥凭借同为兄弟的关系,先是对五哥下手,已经借着五哥的名义过了好几年。
如今到他了。
冉酌怀被关在地牢中,日日被自己的兄长在身体开孔取血,还强行对他用了术法,逼迫他说出自己在胥离山的过往,相识之人,因为冉酌怀归来之时就提过,要等待一位友人,无法隐瞒桑诺的存在,让二哥知晓了他与如意坊桑果之间的一些关系。
二哥从他身上不停的取血,用了足足三个月的工夫,让自己变得和冉酌怀几乎一致,学习他的一切,以及他的过往记忆。
再用七殿下的身份争夺王位。
而之后的几个月,冉酌怀就成为了二哥的囚徒,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直到此刻。
“真可怜,冉师兄,你该怎么办才好呢?”
桑诺蹲在冉酌怀的面前,满脸都是对冉酌怀的心疼,眼中几乎氤氲着水雾。
冉酌怀嘴唇动了动。
“我不想……不想被他冒充身份。”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新王是七殿下,二殿下顶着七殿下身份做下的那些事,全部都被算在了七殿下的头上。冉酌怀不愿意。他不愿意背负二哥的罪孽。
尤其是作为一国之君,二哥却行魔族之事,根本无法分辨他如今是人是鬼还是魔。
“不想被冒充身份,那冉师兄就要夺回自己的身份才行呀。”
桑诺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今的庆国,我一路走来,感觉都被魔气笼罩了呢。”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但是所有人家都点着脂香,和魔气笼罩又有什么差别呢。
冉酌怀的面色黯淡,他狼狈地闭上眼。
这一切,都是顶着他的身份所谓。他以后又该背负起什么样的罪责。
“冉师兄,你也是在胥离山修行过的,我修为低,或许帮不上你什么,但是我可以传信给胥离山,来解救你。”
桑诺一句话,让冉酌怀眼中骤然燃起希望,他抬眸。
“的确!确实可以如此!此事非同小可,胥离山绝对会管的。不论其他,先让我二哥不再迫害百姓,将魔族清扫出去才是正事!”
桑诺看着浑身是伤,却还是优先惦记着百姓的冉酌怀,嘴角翘了翘。
“只是这样吗?不得先救你?”
冉酌怀想了想,摇头。
“我若是被救走,二哥定然会发觉,他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也许会造成更大的灾祸也不一定。我留在这里,能稳住二哥,等师门前来降服二哥,那时候我才能离开。”
桑诺微微颔首。
“我明白了。”
桑诺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了一枚丹药,喂到冉酌怀的嘴边。
冉酌怀明明是已经受过骗的人,却还是在桑诺伸手来时,主动张开了嘴,吞下了丹药。
桑诺也一愣,不由得笑了。
“你倒是不怀疑我?”
冉酌怀被这么一问,反而有些惊讶。
“我为何要怀疑你?”
桑诺明白了点什么。冉酌怀此人,信赖之人不疑,疑虑之人不交。
这种心性,倒也不失为一种稀缺的品行。
“这枚丹药能保你心脉,养你神魂。我修为低救不得你,且先去你师门通禀,冉师兄……你等我。”
桑诺说的情深意切,和冉酌怀几乎四目相对两双泪眼。
好一会儿,她才恋恋不舍离开。
撤去幻境,桑诺撑着伞悄然沿着地道离开。
“狐狸,你要给胥离山送信吗?”
桑诺漫不经心说道。
“当然。”
自然是要让胥离山来插一手的。冉酌怀本就是胥离山的弟子,他的国土发生这种事,又涉及到人皇的登位,胥离山怎么也得来一趟。
送信之人,那自然是自家的小傻瓜了。
小傻子的师尊已经回到了魔域,那自己今夜岂不是还能去试一试,那二殿下能不能杀?
桑诺心中一动,撑着伞刚走出地道,荒芜的宫殿中,多了一抹微妙的气息。
她撑着伞,在夜月中凝视着空无的中庭。
杂草随风而动,风声中,有沙沙之声在不断靠近。
桑诺等待着。
沙沙之声在草丛中来回的蹿,不多时,黑煞之气凝聚在一起,在空中扭曲成了一个人形。
是魔。
却也不完全是魔。
桑诺凝视着那团黑煞。
风中,人形的黑煞扭动着身体,忽地拉长,忽地消散,又组合在一起。
“嫂嫂,好久不见。”
桑诺眼神冷了下来。
雪息封印的,居然不是完全的扶鸱郂。
但是眼前的也不是扶鸱郂,只是一段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