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心脏狠狠地疼了一下。
“柏先生,快来快来,我们刚刚捉到蝴蝶了。”白圣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摊开手掌心:“是黄色的蝴蝶,好看吗?”
“叫我名字就好,怪怪的。”柏祈年站起来,拍拍手:“哟!前面还有蜻蜓?走,给你抓两个。”
柏祈年起身的那一刻,手指带掉奕珩眼角的眼泪,草帽扣上去。
最后的麦子每人也就一筐,奕珩的多一点,两筐。
麦子死沉死沉的,顶着大太阳,柏祈年感觉身上都是黏糊糊的汗。他最受不了这种感觉,面对摄影机笑的都很勉强。
导演特批在上集市卖钱之前,可以先去洗澡,他这才松了口气。
乡下洗澡的地方简陋,一看就是先搭的隔板。一共就两个花洒,用两个帘子隔开,连地漏都没有。
奕珩撇了眼在后面走的柏祈年,接过他的筐:“你先进去洗。”
“行。”
柏祈年也没客气,他最讨厌身上脏兮兮的。尤其都是汗液,黏在身上很难受。他拉上帘子,迫不及待脱掉脏衣服。
五月的天说热也不热,说冷,还有一丝丝凉意。
“卧槽……”
“怎么了?”奕珩站在门口,手放在帘子上。
“没事,水有点凉。”
“你等一下。”
奕珩动了动手,手指尖一道蓝光钻进帘子里。柏祈年准备咬咬牙浇冷水,发现水龙头里的水变暖和了,水温刚刚好,浇在身上过很舒服。
刚才还凉飕飕的,跟井水似的,现在又暖和。
正当柏祈年疑问,隔壁传来章临的喊声,大骂节目组没人性,连热水都不给准备。
“柏总,凉不凉?我要冻死了。”
柏祈年身上都是热水,违心地道:“凉!节目组有病,出去我就打卢俊哲,让他也尝尝五月初的冷水澡。”
“等节目录完,必须把他脱光来一遭。”
“行。”
柏祈年匆匆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洗完澡,他神清气爽。
章临也洗完了,手里抱着瓜在哆哆嗦嗦地啃。
柏祈年搓搓手,知道这肯定跟小老虎有关,他凑过去,小声跟奕珩道:“谢谢哈,暖和死了。”
“嗯。”奕珩别扭地扭过头。
柏祈年搭着毛巾坐在章临旁边,踩着人字拖,突然觉得香格里拉也挺好。远离京城,这里的生活也别有一番滋味。
眼前是一片金灿灿的麦田,脚下是厚实的土地。
如果生活能这样,也不是不行。
“来点?”章临将瓜掰一半:“甜着呢,比谈恋爱都甜。”
柏祈年摇头:“不吃。”
趁着摄影机没有一直跟着,章临凑过来小声道:“柏总,你跟奕神什么时候开始的……哎,我可都看出来了啊。就小白笨笨的,什么都不清楚。”
“这么明显?”柏祈年扬眉。
“我可是你的粉丝呢,从你第一部电影我追到三年前那部《他在人间挺好的》,每一部都没落下过。”
“哟,看不出来。”
两个人年纪相仿的老男人聊了一会儿,刚准备深入探讨一下别的,简陋的隔板浴室传来“咚”的一声,紧接着是一阵闷哼。
柏祈年迅速站起来,敲了敲侧面的隔板。
“奕珩?”
里面没有回应。
白圣跳着脚洗完出来了,带着一身冷气:“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我进去看看。”
柏祈年掀开帘子,把探头要看的白圣按住,没让人往里看。他顾不得八面玲珑跟白圣找借口,此刻只惦记着奕珩。
奕珩眼神赤红,手死死攥着花洒,他大口大口吸气,嘴唇苍白。
“柏总,发生什么了?”章临问:“需不需要赵医生。”
“没事,奕珩就是滑倒了。你们先去阴凉处坐着,我一会儿扶他出来。”
“行,那有需要记得告诉我们。”
柏祈年匆匆将浴巾披到奕珩身上,把人抱进怀里:“哪里不舒服?”
“心脏。”奕珩咬着下唇:“疼。”
柏祈年胡乱给奕珩擦干头发,然后套上衣服:“别遛着鸟出去,要不我去找医生?找医生还是找兽医?草……你他妈是人还是动物……”
柏祈年还没说完,奕珩低头,一口咬在柏祈年的脖子上。
那钻心的疼,柏祈年差点一巴掌呼在对方脸上。
“草……你怎么还喝血啊?”柏祈年皱眉,他的手放在奕珩脑袋上,一下一下撸毛:“轻点轻点……少喝点。”
“闭嘴!”
“我疼!你喝我的血还不让我多说两句了?”
柏祈年感觉自己的血都快被吸干了,奕珩才停下来,也恢复了脸色。他抹掉嘴角的血,平淡地撇了眼柏祈年,转身继续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