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伽梵抬手掰过他的脸,瞧见他仓惶的面色,面具下的脸色愈发阴沉。
“你真的跟艾瑟尔关系匪浅?”
歌瑟知道他已经察知了事情的严重性,可他没有办法了!
全境封锁,戴维被逮捕,尤丽也代替他死了,他待在这里的结果只能是被找到,然后被当做政治的棋,说不定也跟尤丽一样。
他好不容易才从政变中活下来逃到这里的,他已经一无所有……
夜气还是凉,他止不住地发冷,指尖颤抖,泪珠淌出眼角,从颊边滑落:“帮帮我,我只有你……”
“等陛下和亲王回过神来,一定会来逮捕收押我,我不想这样,我也有自己的生活……等风波过了我可以从挪述回来,但我不想再卷进来了,请你帮帮我。”
泪水滑落,他眼中透露出无比的悲哀和无望,但伽梵被这种神色刺痛了。
“告诉我……”
他一手按住歌瑟的腰身,将人往沙发上压,抬手咬住手套口,带力褪了下来,手套跌落在歌瑟胸口,下滑……
“你也可以接受女人吗?”
他问得不对正题,歌瑟忍住泪,顺着他的力往后仰,声音哽塞:“我只有你一个……”
细密的吻落在额角,缓缓往下,吻去眼角珠泪,伽梵扯下脑后的宽式黑丝银纹发带,提醒他:“明天记得去申请出境。”
客厅里只拉上了纱帘,隐隐透着外面的光,他用发带蒙住歌瑟的眼,允诺:
“剩下的我来。”
……
是这样,之前歌瑟坦白跟艾瑟尔的关系,奥格辛斯就有逮捕他的想法,但碍于歌瑟暴露的时候威廉也在场,并且威廉邀请歌瑟参加宫宴,以至于没有办法对他下手。
这是威廉亲王刻意在钳制,所以那段时间谁都没有动手。
但现在不一样了,斗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像歌瑟这样重要的人一定会被争取,或者说被审讯、拷问。
若要保全,暂时离境出国的确是个好办法。
而他已经察觉,自己比想象中的更在乎歌瑟,所以这就是他的选择。
他可以保他出国,远离斗争,不受风波的打扰,这也是避开威廉下毒手的绝佳方式。
……
“唔,痛……”
病后乏力的身子没什么劲儿,这一次他格外被动。
发带被点点的泪濡湿,他仰头喘气,半晌才抑声呜咽:“慢、慢点……”
“好。”
……
更深露重,一场迷乱收尾,伽梵带人回了卧室。
卧室紧紧拉着窗帘,也没有点灯,黑暗伸手不见五指,靠近了也看不清人。
歌瑟窝在被子里,拉下蒙眼的发带,有气无力地发问:“我们这样,算什么啊?”
他本来不该问,他们不过就是各取所需的欲望关系,但又想到伽梵给他的承诺,保他离境出国。
“拿到离境批准,应该很困难吧?”
毕竟他这样跟艾瑟尔有直接关系的人。
“你不用考虑。”伽梵侧躺,单手支着脑袋,低头看他,“我会安排妥当。”
歌瑟露出一个温驯的微笑,相信他的话,微微挪动身子靠近他,轻声问:“你在乎我吗?”
这个问题等于:你钟情我吗?
他这么问,是因为觉得K所做的已经超越了范围,对待一个只有露水之缘的男人,这并不是正确的方式。
——K对他,好得有些过分。
夜色挤进沉默,伽梵不回,他是察觉了自己的不对劲,但还没有仔细地思考过。
歌瑟压住心头那点微末的期待,捏住自己的一缕长发,又说:“等我从挪述回来,你不要再戴面具,跟我互通姓名,好不好?”
末了,又噘嘴补了一句:“我不告你就是了……”
事后略带沙哑又发软的声音语气,像在撒娇,蕴着拨人的几分嗔怪。伽梵抚摸他的脸颊,依旧一言不发,眼眸在黑暗中幽涩。
坦诚相待,他没想到歌瑟会有这种想法,意味着另一颗心的试图靠近。可是……喜悦之余,慢慢地被忧虑将心填满。
他是宗教世界的教皇,是圣父,并不是K所扮演的那个主教。禁欲、禁情爱、禁婚娶……这是他必须遵守的原则。
打破禁欲这一条规戒,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那时候对歌瑟更多的是兴趣,是简单的吸引。
他们在面具之下相逢,混迹于欢场,图一个寻欢作乐,反正你我不相识,面具一摘,各不相关。
他甚至可以以圣父的视角,恶劣地享受蛊惑信徒的禁忌之乐。
但现在他被反噬了,若真是以诚相待,当歌瑟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一切都会改变。他可以料想歌瑟的崩溃和无助。
或许有人能够接受一个败类教徒,但不会有人接受一个败类圣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