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就是陈萃孤身一人回去被陈钢用木棍使劲夯,陈钢恨不能把他打死,馋嘴吃什么饭把他这个家给吃散了。
陈萃受不住痛就会哭,他想妈妈为什么不能多给照相师傅一点钱,让师傅再洗一张照片出来,给他留着。
武成晚愣住,陈萃趴在桌面头也不抬,直到要上课,冼兵手欠去扒拉他,看见他哭的红通通的眼睛,没心没肺地扭头问武成晚:“你弄的啊?”
武成晚橡皮朝他脸上丢,冼兵乐呵的接住,说陈萃像个小姑娘。
三节课陈萃偏是不抬头,晚修结束别人都走了,他拖拖拉拉到最后,武成晚也没走,等他站起来,四目相接。他水淋淋的可怜,武成晚伸手揩了揩他的眼角,对他手语道:去我家,我给你做。
陈萃把委屈哭干了,不好意思的摇头,两人默默回宿舍。
以为是个插曲,等放周末,临走前武成晚让陈萃跟着他回家。陈萃被他吓了一跳,忆及过往不回家会被陈钢教训的经历,陈萃推脱说不去。
武成晚好像叹了口气,回他:周日早点来行不行呢?
陈萃不带犹豫地回:“好。”
周日下午武成晚支使小武哥拉着爸爸妈妈出去看电影,陈萃上他家门恰逢家里只有他自己,一问是家里人都出去了,陈萃姿态就放松了些。
可武成晚并没有买菜,他叫着陈萃去菜市场。武家的菜一般是武徽金买,莫贤平日比谁都忙,武徽金一个大男人,买菜不好意思还价,常是别人秤好他直接给钱就是了。武成晚本是继承武徽金作派的,陈萃看不下去。市场里头跟在学校全然两个样,嘴巴甜,会叫阿姨,问菜能不能便宜些,抹个零头也成,不然送几颗小葱也是好的。
一趟市场走下来,武成晚手上提着大袋小袋,钱还剩不少。陈萃出了市场又变回那副模样,拘着,放不开。
陈萃自然也是会做饭的,两个人在厨房备菜,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比陈萃家水缸里舀出来的水暖和,不是特别冻手。武成晚有做功课,想还原那天在学校吃过的味道,昨儿特意试了,觉得差一点,他口轻,不够劲儿。
做菜是门学问,连火候时机不对,就全都不对了。
确实不对,出锅后他自己又试了下,不是那个味儿。陈萃等了他半天,不见他把汤盛出来,去厨房看,被他堵在门口不让进。
“不是好了?”陈萃又一次讶于他的身高,靠近了自成压迫感,但又退不得,想看看什么情况。
武成晚垂下眼睫,陈萃承着他的目光,霎时难以形容,只觉得这目光温吞的有些软,无有力道,绵的能盖下来。把陈萃给罩住。
“我看看。”陈萃低下头躲避他的视线,想往里进,被他拉住手腕,轻轻的牵。
如果不好吃呢?
武成晚问陈萃。
陈萃说:“不好吃…那就都我吃,不能让别人吃着了。”
如果好吃呢?
武成晚又问。
陈萃咧出一个笑:“好吃,我得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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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陈萃的说到做到让武成晚不得不带消食片去学校,害怕他难受,陈萃平日里饭量小,下午吃太多,连去学校的路上都走的异常的慢。
武成晚把消食片塞他嘴里让他嚼,此时的风砭人肌骨,陈萃露着瘦长的脖子,鼻头通红。应该戴一条围巾。
安雨好像永远比武成晚想的要早一步,她在陈萃桌上放了围巾,还是海军蓝的线,针脚看上去不大熟练。陈萃收她东西收出负担感来了,想还,等抖开看到那条围巾的样式,心狠狠一揪。
过时了,陈萃小时候才围那种直径的线织成的围巾,现在看来根本赶不上时髦。他妈给他织过一模一样的。
武成晚看见陈萃拿着围巾叫安雨出去,两人倚着围栏。阳光是浅淡的一层,照的陈萃看上去有些透明。就像飘零在冬日里,迟迟未落的雪。武成晚打开窗户,风声和室外的喧嚣一下扑进来。
陈萃问安雨:“是她给的吗?”
安雨愣了下,装糊涂道:“谁?除了我还能有谁。”
陈萃抓了抓头发,他难得在安雨面前放下戒备,甚至有些孩子气,“那双手套,小时候我妈给我织过,用我姐旧毛衣拆下来的线团织的。还有围巾,也是。酸汤也是妈妈的味道,事不过三,不能那么巧合了。是我妈妈吗?你认识她吗?”
安雨眼神闪烁,不满道:“东西是我给的,就算不想和我做朋友,也不至于用这样的借口来搪塞我吧。”她佯装生气,理也不理陈萃的回教室。
陈萃望着她的背影,失落的低头,他是不是太敏感了。一开始就不应该接安雨的东西,因为那双手套太像妈妈织的了,围巾也是,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