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的时间,节目结束,织锦离开回到京都。
没有回家,她上车后直接吩咐司机前往秦家老宅,此秦非彼秦,说来也是巧了,织锦的父母都姓秦,导致一些不清楚的外人还以为她改了母姓。
这座历史悠久的四合院,在主人全数去世后,就陷入了沉寂。
织锦喜欢这里,没人会不喜欢自己的家,但自从家人前后去世之后,这里给她的,更多的是思念等回忆。她不喜欢让自己陷入那种不快乐的氛围,久而久之,她就不爱回来了。
这里被保护的很好,秋日渐深,院中的石榴树上还挂着几个火红的石榴,地上倒是干净,算起来大概是前两天有人过来打理过。
三进的院子,黛瓦红墙,青石地面,墙角栽着高大的银杏,老石榴树堪堪够到屋檐,下面摆着石桌石凳,檐下大缸装满了水,这座四合院的前身,据说是前朝某位一品大员的府邸。
织锦站在树下,呆呆的看了许久。
她其实不爱回忆往事,因为这些往事总是越想越让她难过,她不喜欢。她爱热闹,爱快乐,爱一切让自己愉悦的情绪和事情。当如果不是的话,她就会选择回避。
一如不回来,一如现在——
深深的吸了口气,织锦转身,走向书房。
这里放着她爷爷生前收集的大半书籍,她熟悉的走过高大的书架,准确的找到自己想要的目标。
那本记载着鲛人的古籍。
古籍珍贵,大多都存放在屋里的保险室,放在外面的都是没那么珍贵的。
像这本古籍,属于杂谈野史,所以才放在了外面。
织锦翻开,相比上一次的大致翻开,这一次她看的十分仔细,每一个字眼都不放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放下书,眼中划过失望。
一无所获。
这里面就是纯粹的杂记野史,类似古代的单元故事,里面事关鲛人的那一篇占字笔墨并不多,也就几张,是写书人从一个道士那里听说的消息。
织锦坐在高背椅上,纯木做成的椅子并不舒服,很硬,她不喜欢,但依然习惯性的直起了腰。
顿了顿,她慢慢伸手捂住小腹。
一个星期前,这里微微隆起,她以为自己只是吃多了,这很正常。
但现在,那股弧度非但没有下去,反而越发明显,在纤细的腰肢上那一抹圆润分外明显,让她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是啊,鲛人度过的,是繁殖期。
织锦挺直的腰忽然就没了力气,瞬间软了下来,重重靠在椅背上。她木木的后仰,垫在椅背上看着屋内的房顶,上面的梁柱上画着彩绘,给昏暗的屋内增添了许多色彩。
织锦按在小腹上的手慢慢用力。
没感觉。
她面无表情的靠坐在那里,好一会儿,霍然起身将书放回原位,然后关好房门,大步离开了这座老宅子。
司机还等在外面,织锦上车后,思衬了一会儿,司机配合的放慢速度,等待她的吩咐,然后就听这位大小姐吩咐说要去中医馆。
“是。”
司机应声,踩动油门。他是从队伍退下来的,要不是秦老爷子手快,都还抢不到。当然,这个秦,指的是织锦她姥爷的在队伍里的兄长,织锦要叫一声大姥爷。
附近就有一家中医馆,织锦进去后要求把脉。
“喜脉,三个月了。”
织锦深深吸了口气,道谢付钱,出门上车之后直接就说,“去姥爷家。”
司机随之启动车子。
“姥姥,姥爷。”
织锦进屋后,就看到自家姥姥正在画画,而一旁老爷子在侍弄他的兰花。
“织织来啦,快,张妈,茶。”老太太忙放下笔,笑呵呵的说。
“姥姥,您画什么呢?”织锦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眼,发现她老人家画的就是老爷子摆弄的那棵兰花,连花盆上的字都一样,她顿时就笑了。
两老好了一辈子,到现在真成一个人了。
“看看,怎么样?”老太太略有些得意的说。
看的出来她今天心情不错,对这幅画也很满意,织锦很是仔细的看了眼,夸赞道,“形神具备,姥姥您画的越来越好了,这幅画给我吧,我回去也熏陶熏陶。”
“这…”老太太今天下笔如有神,还真有点舍不得,不由迟疑的看向老爷子。
织锦不由笑了,带着些淘气。
“这花啊,你奶奶画了不少,一会儿你挑一幅。这新的还得晾晾。”老爷子收到老太太的眼神,立即笑着开口。
“好~听爷爷的。”织锦拉长声音,这下两老可以说都听出她话中的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