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和程裕和也不再同自己交好, 就连上次自己主动找上门,两人也只是疏离防备而已。
逢夕宁说:“商总对你很好。”
倪世嘉表情慢慢舒展开来,或许商贸淳的紧追不舍,无微不至的体贴细腻,才让她心里空缺的地方好了不少, “这世上对我好的人多了去了。粉丝爱我, 经纪人爱我, 我每拍一部电影都能让投资方赚得满盆钵, 他们也口口声声说爱我, 难道我都要回应吗?”
逢夕宁歪头,十分不解, “那商总对你的那些好, 你还接受得那么理所当然。”
倪世嘉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对着她指点, “想抱得美人归,不经历点考验怎么行。”
逢夕宁:“…….”
和季岘难怪能聊到一块儿去。
真是好一对异父异母的亲姐弟。
倪世嘉烈酒喝上了头,对着逢夕宁说话也带了点敞开心扉的意思。
等真面目一暴露,藏在心里不便说的话全都海水倒涌般翻了出来。
她甚至还隔着桌子伸手捏了捏逢夕宁的饱满脸颊, 犹如大姐大对妹妹的调戏。
“奇怪, 你明明没我好看,为什么裕景却能对你那么包容。始终不肯原谅我……?我哪里不好了。”
“你这双眼睛我就说熟悉呀, 是有我几分年轻时的样子。难道裕景还对我念念不忘,所以找了个宛宛类卿的情人儿。”
“逢夕宁,你把裕景还给我好不好?我舍不得他。”
逢夕宁脸颊被她双手蹂.躏着,偏生自己竟然还开口哄这个酒劲上头了的人。
真是心静如水了。
换以前,何曾这般耐心过。
还真是被陈裕景影响到这般渡己渡人。
见倪世嘉颊边晕出抹红晕,眼睛也开始迷离,逢夕宁正考虑是不是要给她经纪人打个电话,让人来接一接。
不然按这趋势下去,指不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手机还没拿出来,倪世嘉却红唇微掀,突然凑近了对着她回忆往昔道:“你知不知道,彼时我们情投意和,连身体都如此契合。裕景在外打拼,我总是洗好了等他回来。卧室里要放玛德琳蔷薇香薰。男人嘛,总归是喜欢温柔乡的。”
逢夕宁听毕,眉间皱了一分。
“裕景累了,最爱躺我大腿上,让我为他按摩。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支持她的女人,我那时风光无限,也愿意为了他在当红时退出,洗手做羹汤,再为他生儿育女。”她说得婉转动听。
等她说完,逢夕宁唇齿咬合又不自觉地紧了一分。
“软香如玉,你说哪个男人会不爱。铁石心肠也能百炼化为绕指柔。更何况是我这般等级的美人。”
她的脸,经得起大荧屏的考验,又是多方追爱,自有底气说出这种话。
倪世嘉借着喝酒的动作,睨了眼逢夕宁的脸色。
嗯,不错,笑不出来了。
那便说明,自己说的话,不是没有在她心中搅起一番惊天骇浪。
跟自己斗,显然她还嫩了点。
逢夕宁沉默了一小会儿,明白那是陈裕景上一段感情才发生的事,谁没有个过去。
何况自己就是那个“过去”,而对面坐着的这位,更是他“过去的过去”。
也许在不久的以后,陈裕景身边还会有“现在”“将来”。
逢夕宁把原本放在桌上的手,悄悄移放至心口。
绵绵密密的疼,逐渐延伸至四肢百骸。
这局,显然是倪世嘉胜。
等逢夕宁缓过劲儿来了,倪世嘉还欲再加砝码。
要奚落就奚落个够。
上次饭局被逢夕宁损得面,倪世嘉又岂能忘记。
也许陈裕景能私下原谅她,可自己却不会。
逢夕宁说:“你现在清醒吗?”
倪世嘉笑:“也许清醒,也许糊涂。”
“行,好吧。”
逢夕宁低头开始在包里找东西。
她翻了半天,翻到倪世嘉都止不住问她到底在鼓捣什么。
“你在找什么。”
“马上,你等等。”
倪世嘉还当真等了起来,她优雅迷人地坐在凳子上,复古妆容里带着一点点性感,这样的尤物,频频引得来来进出的人偏头看。
“找到了!”
逢夕宁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马克笔。
上次抽空去了一趟孤儿院,李塘元让自己陪他画画。
她清晰记得,是不小心错拿了一只红色马克笔放在包里。
待拿出来,她手心朝上,冲着倪世嘉甜笑,“世嘉姐,能借你手一用吗?”
倪世嘉不懂她这一举措是为了干什么,疑惑挑眉。
目光魅色流转的女人,轻盈启唇,再大方施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