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里面已经很久没动静了。
大哥给的消息,是一个时辰过后,若白仟还无所作为,那就是直接开干。
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一刻了。
不想等了。
程裕和拿空的玻璃瓶在桌边恶劣又顽皮地敲,他一敲,手下一呼百应。
一声,又一声…..接二连三起伏。
整间警署,回荡着玻璃与地面碰撞的节奏。
气氛迫在眉睫,危险的硝烟在空中游荡。
只是没过多久,事情突现急转趋势。
率先大步走出来的是宗扬。
宗扬大手往前一挥,摆摆手,示意程裕和叫人撤退。
再然后。
是满脸严肃的逢浅月,拉着逢夕宁的手臂,一言不发朝着门口走去。
陈裕景紧跟其后,嘴角抿出冷峻的线条,眉眼始终盯着被拉走的逢夕宁,显然于心不忍。
Christy在身后劝,着大局:“陈生,哪怕你再能护得住Celine,你也得为她考虑考虑,她身边的亲人本就不多了。Sylvia能为了Celine出面作主,就说明她们关系还有缓和的余地。你暂且,放一放。”
云琛和云露最后现身。
云露眼晕红,已是哭过的痕迹。
云琛脸色难看之极,郁闷和憋屈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他此刻的表情。
权与权的巅峰对决,狭路相逢,王者胜。
这局,云琛注定输得惨烈。
白仟“劫后余生”,波仔叔上前问:“这事,完了。”
白仟看着往外走的一大波身影,呼出一口气,“嗯,完了。”
波仔叔好奇:“怎么解决的?”
白仟松了一口气,忍不住骂笑,“还能怎么解决?出血和保命,总得保一个吧。”
逢夕宁的出租屋。
没开灯。
只有苍白月色。
逢浅月手里夹着女士细长香烟,微眯眼睛,出神地盯着楼下的某个黑色车辆,声调冷静,“逢夕宁,我问,你答,要让我知道你隐瞒,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逢夕宁抱膝坐在沙发上,半边脸埋进手臂里,她声音微弱,说了句,“嗯。”
“你除了和陈裕景做,还跟谁做过没有?”
直白的话是耳光,扇了逢夕宁一遍又一遍。
她把头埋得更深,“……只有他。”
逢浅月点了点烟灰,“你这情况持续多久了?”
逢夕宁垂下眼:“快两年了。”
“吃药了没?”
“遇到陈裕景后就没吃了。”
“你他妈!”逢浅月抬起想扇她的手,又停了下来。
她把烟抽得更凶,努力遏制住怒气,“你觉得家里对不起你,没给够你关心,所以心理才出了这破脏毛病?”
逢夕宁听到破脏毛病这四个字,像被抽干了灵魂,整个人就那么无力地坐着。
“……不是吗?”她喃喃道。
那些桩桩件件的事,逢夕宁已经不想再去回忆。
“你跟陈裕景摊牌了没?”
“讲了。”
“然后呢?”
“我以后…不会再跟他有任何联系了。”
“为什么?”
“梁觉修因为我,把他的弟弟捅成重伤住进了医院。而我,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的接近他。他是个好人,不应该得到这种局面。我不想再拖累他了。”
楼下那辆黑车打了双闪。
夜色温凉,把客厅吹得冷风丝丝。
逢浅月转过来,把窗户重重关上,接着把烟毫不留情地灭进烟灰缸里,“逢夕宁,没有人对不起你。这世上每个人都活得不容易,也没有人应该惯着你。”
“这些话,我只在背后教你一次。你今日也见到了,要不是陈裕景在,云琛拿捏你是分分钟的事情,也更轮不到我在云琛面前耍大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怎么勾搭上陈裕景的我不关心,事已至此,现下,你也不该再矫情。做人,聪明点,就该知道怎么把人拿住。否则,就你这闯祸的劲儿头,出去没个三五日,被生吞活剥,是迟早的事。”
她脸长成那样,打小逢浅月就明白,出去逛个街都能引得男生追到家里来要联系方式。
不是梁觉修,她中学不可能过得那么安稳。
现下入了社会,出去抛头露脸,能遇到陈裕景,从某种意义来说,是她逢夕宁的福气。
说完,逢浅月拿起包,朝着门口走去。
“…姐。”
逢浅月停下,只是没回头。
她说:“云市长说你和盛家联姻了,那是怎么回事?”
“干你乜事!”
回答完,逢浅月径直摔门,毫不客气的走了。
客厅只剩逢夕宁一人,她把自己蜷起来,看着窗外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