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语插腰驳斥道:“那我也不像你这样不要脸,竟然给别人造这种不入流的谣言。退一步,她若真有那病,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我真替云叔叔丢脸!”
白仟骑虎难下。
息事宁人当为首。
最后手握法律的白局长,只能无奈示意一同来的便衣下属将云露依法带走。
蹲了也不知道多久。
逢夕宁脚麻,贫血,一个没注意,当即就往后仰了去,头磕到木板顶,好大一声清脆的磕碰声。
陈裕景着急忙慌:“小心。”
然而她已然被结结实实的撞到。
小脸顿时疼皱成酸痛模样。
撞了好,撞了至少回魂三分。
陈裕景见她眼神开始清明,张开怀,接着诱哄:“冷不冷,来,我抱抱。”
是冷。
还累。
逢夕宁处在懵头犹豫之际,陈裕景便已经主动手握了上去。
一点一点拖着她迟疑的小手,往自己的方向带。
到最后,他直接把人拖了过来,紧紧箍在怀里,抱了个软香满怀。
“好了,宁宁,不怕。我在。”抱人的力度很紧,紧倒像是要把人嵌入骨子里。
陈裕景护着人,汲着怀中人熟悉的味道,心里终于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也顾不上自己腿软脚麻,他咬着后槽牙,抱住她稳稳站起,“要回家吗?”
回他的陈宅,还是她的出租屋。
她都不愿。
逢夕宁揪着他的后领,只顾埋头。
好半晌才微微弱弱的说了句:“......都不想。”
再往前,是维港雾色。
白色帆船和游艇,早已停泊靠岸。
他继续问:“好。那你告诉我,你现在想去哪儿?”
她摇头:“我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发生这种事,她方向早就迷失。
让她一时半会儿答,也答不出来。
停泊靠岸还有灯塔指引。
她却只能孤站原地。
陈裕景默叹了口气,后又想起什么。
轻轻耸肩,侧脸问了问怀里的人:“那我抱你散步,要不要?”语气足够温柔,足够体贴。
她双手搭在男人的颈后,脸往他的肩和锁骨凹处靠,闷闷道:“要。”
你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程裕和靠着树干在抽烟,还寻思他大哥跟嫂子在前线要缠缠蜜蜜到什么时候。
自己两根烟抽完,他宗哥也耐得住,就八风不动、周正笔直站着,一副随时待命的模样。
他冲宗扬开玩笑:“宗哥,你跟我大哥素来形影不离,我就好奇了,我大哥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你死心塌地跟着。”
宗扬嘴角微抿,边走边说:“你怎么对你大哥心悦诚服的,我就是怎么心甘情愿的。”
高,实在是高。这球又给自己踢回来了。
程裕和双手插兜,嫌无聊踢了下树干,痞里痞气道:“我宗哥不愧是读书人,说话都这么滴水不漏啊。”
刚说完,就见陈裕景把人抱在怀里,慢悠悠的朝前走去。
程裕和把烟掐灭,急忙让身后的人一起跟上。
几近半夜。
街道就这么发生离谱但又合法的一幕。
陈裕景抱着人往前走。
程裕和带着一堆乌泱泱的兄弟帮,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的跟。
宗扬默默摇头,也不知这和二少浮夸的性格什么时候能够收一收。
江边安静,道路宽阔。
行人早已安然进入梦乡。
沉睡的香江和白日的浮华相比,简直是另外一种景色。
回归素淡本色,没了金迷纸醉,灯红酒绿的装饰,却也看不出多大的不同。
历史跌宕起伏,一座小小的弹丸之城,盘踞的势力换了一拨又一拨。
山来,雨又去。
无数次走过维港,逢夕宁戴着耳机走在江边,看白鸽飞旋,闻江水翻涌,脑中曾止不住幻想,它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人前仆后继的去龙争虎斗。
头顶传来庄厚的嗓音。
他唤。
“夕宁。”
“嗯?”
“别人犯的错,你无需强加到自己身上。还记得Doris吗?那时你被她设套诬陷,一个小事我本无意插手,自有宗扬去处理。但你知,那时我看到了什么?一个名不经传的实习生,手段比不上高明,演技过于粗制滥造。可你却是第一个胆敢站出来反抗Doris,戳穿她不公的人。”
“你说分手,我放你走。是因为我发现你在我身边,逐渐开始不快乐。我低头找自己的原因,想了无数次到底是为什么。后来我想,阻止你去工作,大抵是我对你最大的不尊敬。我在这里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