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露挂上不明所以的笑容:“哦是吗?那我祝你一辈子都这么高兴下去。”
还没等逢夕宁开口, 云露却突然倾身压过来, 凑到逢夕宁的耳边,轻声道:“但你也别得意忘形。我知道你所有的秘密。你让觉修不好过, 我也不会让你好过。逢夕宁, 你知不知道, 你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总得有人来了结你这无法无天的性子是不是?你说呢。”
逢夕宁心里只道荒唐。
秘密?
她此生唯一的秘密,不该随着James的移民,从此消失在大洋彼岸吗?
没由来的爱,亦没有没由来的恨。
她同云露连基本的友谊都不算, 不过是吃过一顿敞开心扉的饭, 现下却被别人记恨了去。
当初拒绝去看梁觉修,就已经表明自己不想再同这个少年时期便结识的人再有联系。
怎么?不好吗?不正好可以让云露体贴地陪在自己意中人的身边吗?
现在又跑自己面前来, 说自己让梁觉修不好过,那这是,自己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哪有这般不讲理。
逢夕宁保持冷静,还在好心劝:“云露,适可而止。梁觉修是梁觉修,你是你。男人并不值当你为他们发疯发癫。”
然而云露已经是走火入魔。
不欲再听她啰嗦半分。
她像是抓住别人的把柄,非要把这口子给撕开给世人看,才肯最终罢休。
云露转身,手一扬。
一沓白纸,漫天纷飞。
犹如那日逢夕宁在天台,撕碎病历单,撒落空中,白雪片片,最后尘埃落地。
舞会因为这一插曲,戛然而止。
白芷语刚还沉浸在光彩夺目的舞步里,现在却被哄闹声给打岔。
“什么情况?”在场人纷纷扰扰。
待白芷语分清事态,她扯下头顶的璀璨王冠,对着始作俑者云露随即破口大骂:“云露,要死啦!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的舞会Queen。我要录下来以后给我的未来bb看的。为什么你要来破坏!Daddy,你看她!”
白大小姐转身,冲着二楼的白仟撒娇焦急,眼泪都快气出来。
气人!
太气人了!
校长也是摸不着边。
云市长的女儿,大庭广众,失去风度,到底是想干什么?
陈裕景本是长身踱步而下,走到一半,见那不听话的人遇上有人上前交谈,没过一会儿,对话之人,便甩了厚厚的白纸往空中扔。
接着就是白芷语瞬间大叫。
其他着装华丽的男男女女,低头看热闹般捡起。
“这是什么啊?”
“怎么全是英文描写。看起来像是医生的诊断笔迹。”
“啊?!快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
抽气声、惊讶声、唏嘘声,不过半刻,最后便齐齐铺天盖地的涌向了逢夕宁。
病患的名字,是Celine Feng。
病患的描述,时间跨度从去年5月初,到今年,历历在目。
起初,是她说。
医生,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总是想要一场爆烈的性.爱。我想让他粗糙干燥的拇指拂过我敏感的身体,布满青筋的手臂顺着我的小腹蜿蜒起伏,最后抵达我的喉咙,再狠狠捏住。
我要他宽硬的大拇指,插入我的口腔,再让我心甘情愿的用牙齿咬住,津液随着碰撞飞溅,我想与他共沉沦。
医生,怎么办,我脑子里就是不停的叫嚣。我这样,是不是不对,不检点,很羞耻。行为算不算下贱,我看过很多资料,他们说这是罪恶下流的。医生,救救我。
后来,是她啜泣的哭。
我没做对不起姐姐和爸爸任何事,为什么姐姐总是不喜欢我,我做了很多事情讨好她,可是她依旧觉得我整日活的无所事事。爸爸也是,爸爸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的好。
医生,世界上最后一个对我真心实意的人,也背叛了我。我是不是真的像姐姐骂我那般,不值得别人对我好。
医生,给我开药好不好!我不想再这样受折磨了。你开什么我都吃,我只觉得自己脏,要是被爸爸和姐姐知道我的病情,会打死我的!我害怕。我求求你了!
医生。
救、救、我。
......
再到后来,是她微弱的笑。
病历单上,医生的字迹轻快,飘柔,时不时会在病情描述里,画上一朵柔软的云,一个甜漾的笑脸。
想来也是被当时病患的心情所感染。
她说。
医生写。
我遇到了一个人,他穿西装很好看,斯斯文文,双眼深邃迷人,说话做事很古板,时不时被我气,却又拿我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