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梁晚这么说,男人摇头否认:“我没想杀他……我只是想让你们撤诉!你少胡说!”
“我当然知道你不想杀他,可是我看你这手抖的情况不受控制,万一一个不小心呢,你说对吧,你也不想成闹成那个局面吧,对你对我们都不好。”
“这样,你先放下刀,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有什么条件你也可以提,我们慢慢商量。”
梁晚循循善诱地开口,加之态度软和,男人倒还真相信了她的话,他也的确怕手上没个轻重,真伤到罗岩。
见他有意让人,大家都不免松了口气。
只是就在他松手至际,隐约听见人群里有个人声:“这律师的嘴还真厉害,三言两语就哄的他放了人,只是他也不想想,他这样害了人家孩子,真能放过他?”
话落,男人就立马将人又给拉了回来,这次不再用刀,而是用手掐着罗岩的脖颈,选择不再相信梁晚的话。
“冷静!你要冷静!先放了小孩好不好?他的脸已经青紫了!”
每个人都在说着孩子的惨状,男人心中纠结万分,最后干脆将孩子甩了出手,用自己做胁,反正闹成这样,他也没什么好日子可活了。
“你们到底撤不撤!”男人将刀抵在脖颈上,刀片锋利,已然溅了血,血珠顺着刀锋不断往外渗。
罗刚和史红霖赶紧将孩子护在身后。
“撤不撤!你们非要逼死我吗!”
对峙时,警方们正想着对策,史红霖就已经先被逼急了,她双目猩红地冲到前面,指着他怒吼:
“不撤!我们绝对不会撤诉!你这个害人不浅的畜生!你要死就快去死!”
史红霖的这句话无疑是激在了他刺痛点上,男人当真是心一横,当场就捅了自己一刀。
见了血,现场的人立马慌乱了起来。
警察也顾不得多少,只能冲上前去,最大限度的不让他再伤害自己。
现场的医护人员也上前去查看情况,进行急救措施。
“谢医生!谢医生!”
梁晚站在原地,只觉得手脚冰冷,冷得麻木。
慌乱中,她忽然抓住谢程里的手。
他要去救那个畜生。
她抬眸,死死地盯着男人的眼睛看,无比用力地紧拉着他的手腕。
求他自私一次,可以吗?
他表面上,寡淡得好像一个局外人。
可是只有梁晚知道,这一刻,谢程里的每一条神经都在承受着锥心刺骨的伤害。
“救他是我的职责,而将他带去审判的公堂,那是你该做的。”
他最终,还是松开了她的手。
真是可悲,尽管是再十恶不赦的罪人,在生命的尊严上,也都是平等的。
她苦笑,只能看着他上了急救车。
那天过后,他们又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打过照面。
他们依旧忙得不可开交。好像不见面,不说话,却住在同一屋檐下,感受着彼此在这个空间的温存,已然成为了他们之间对彼此最心照不宣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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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之时,树影在月光下摇曳婆娑。
高楼窗前,城市的华丽毫无保留地绽放所有。
浴室热气上升,白雾茫茫下,男人躯体上的伤痕像是千山万壑,蔓延他的全身。
掌间拂过镜面上的雾水,一切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浴室打开后,热气蒸发。
他拿着浴巾随手擦了擦湿发,往卧室的方向走去,露过梁晚房间时顿了顿脚步,往里看了眼。
还亮着灯,快十二点了。
他站在门外,抬手敲门的动作始终未落。
良久,在他犹豫的那些时间里,从门缝里溢出的光熄掉了。
男人垂眸,缓缓收回手,最后转身离开。
门内,梁晚背抵着门上,放在门柄上的手迟疑地收回,整个人顺着往下滑跌,最后无力地蹲身在地上。
她明白,阻隔在他们中间的,从来都不是那一道没有勇气打开的门。
第83章 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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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晚是在深夜接到柳苏苏电话的。
电话那头的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最后昏倒过去。
黎之行出事了,从十二楼摔了下去,在柳苏苏和杨凯的家里。
杨凯根性就是个劣种, 四年前在外省养了个女人,叫高鑫怡,她家里搞拆建房地产,半路发了财, 在当地算是一个有点小头脸的暴发户。最开始是生意场上认识的, 一来二去两人也就在一起。
两个城市,养着两个女人,互不认识, 他常常借着出差的由头在外待十天半个月是常有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