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蜂蜜也有养胃的功效,温野菜接过来喝了,觉得又甜又暖。
“大哥,你起得好晚,太阳都晒屁股啦。”
温三伢在院子里打完一套八段锦,额头上都见了点汗。
温野菜赶紧拿出帕子给他擦掉,“大哥起得晚,是因为昨天睡得晚。”
喻商枝听到这话,端碗的手一晃。
果然紧接着就听温三伢童言无忌,“大哥昨晚忙什么了,为什么睡得晚?”
喻商枝忍不住咳了一声,惹得温野菜直乐。
“大哥忙什么呢?现在还不能告诉三伢,你以后就知道了。”
温三伢似懂非懂,压根不知道自家大哥刚刚说了怎样一通虎狼之词。
吃早食时,喻商枝还记挂着温野菜早上的不舒服,见他吃了半晌都没什么异样才放了心。
不过温野菜吃饭速度太快,他跟着改了好久也没改过来。
“慢点吃,粥也慢点喝。”
他敲开一个咸鸭蛋,掰开后依着温野菜的习惯,帮他把蛋黄搁进粥碗里,温野菜尝了两口却道:“之前腌的辣萝卜干还有么,我想吃那个。”
喻商枝不许他吃,“那个是辣的,你早上才胃疼过。”
温野菜讨饶,“就吃两三根成不成,我嘴巴里没味道。”
温二妞在一旁咔咔吃馒头片,闻言也举手,“我也想吃辣萝卜干!”
喻商枝被他俩盯着,败下阵来。
“那我去少拿一些,阿野,你不能多吃。”
萝卜干拿回来,温野菜在喻商枝的监督下想多吃也不可能。
只能就着那两三根的份额,又喝了一小碗粥。
早食撤下去,还不急着准备年夜饭。
旧年的最后一日,按照习俗得洗个澡。
晌午时太阳高高升起,把严冬中的农家小院也晒出几丝暖意。
喻商枝帮着温三伢洗完澡,擦干了头发,确保他不会出门受凉后,才去灶房提热水,运到自己和温野菜的房间。
为了节省时间,他俩一个在里面擦身,一个在外面用盆子洗头。
完事后换了好几张布巾,擦到头发不滴水,互相帮彼此把上半部分的头发用木簪松松挽起,就挪去灶房开始一下午的忙碌。
年夜饭的菜单,自是负责掌勺的温野菜定的,往年他们兄妹三人最多做六个菜,分量还不能多,再多就吃不完了,更早的时候,他们还被叫去和许家一起过年。
但今年不同了,温野菜一早就决定做十个菜,凑一个十全十美。
十个菜里,四个硬菜分别是鸡、鸭、鱼、肉,甜品是八宝饭,除此之外的五个,便是这时节有什么菜就做什么。
鸡鸭此前就杀好了,鱼还养在院子里的缸里。
如今喻商枝已经能熟练地把它捞出来,然后往地上狠狠一拍,拍晕了以后拿了剪刀,利落地剖开鱼肚子。
里面的内脏剁碎了,下一顿喂给鸡鸭。
大旺和二旺好像也知道今天过除夕一样,从早上开始就不老老实实地在屋里趴着。
这会儿嘴馋的二旺一个劲围着灶房转,大旺则一本正经地蹲在喻商枝跟前,看他杀鱼。
因为过年,辞旧迎新,几日前他们也给两条猎狗都洗了澡,虽然过去几天了,但还是能隐隐闻到它们皮毛上的皂角味。
整整一个下午,灶房的锅就没闲着,柴火往里添了一次又一次,就连温三伢都端着个小盆洗菜、洗米。
温野菜挥舞着锅铲,时不时揉一揉腰。
喻商枝看在眼里,便把铲子接了过去,让温野菜到一旁歇着。
温野菜起初不肯给他。
“这可是年夜饭,你再做糊了!”
喻商枝把他按到板凳上,“你就在旁边看着,糊不了。”
温野菜还想坚持,但他的确今日腰酸的不寻常,只好任由喻商枝去。
有惊无险,到了晚食的饭点,天已经蒙蒙擦黑,十个菜都顺利出锅了。
上桌前,温野菜带着一家人,恭恭敬敬地给温永福和乔梅的牌位上了香。
喻商枝在一旁递过托盘,两碗菜,两碗饭,上面竖着插上筷子,供到牌位前。
做完这些,温野菜摸了摸二妞和三伢的头,而喻商枝沉默地按了按他的肩。
待到转身看到一桌菜色时,惆怅便一扫而空。
时辰到了,吃年饭!
四人落座,喻商枝给他和温野菜倒了些热黄酒,温二妞和温三伢喝的则是热的米露。
温野菜的本意是喝白酒的,但喻商枝考虑到他的酒量和不太舒服的肠胃,还是劝他喝点热黄酒。
只要是酒就行,温野菜不挑。
他才没说自己本就是打了喝黄酒的主意,才故意先说想喝白酒。
若直接上来说喝黄酒,怕是喻商枝就会让他喝米露了。
反正等酒盅满上以后,他就第一个端起来道:“来,咱们一家人先碰个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