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兰德托着腮问:“所以为何,你没有被拉入梦泡?”
似吾低头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我没有什么深刻的回忆罢了。”
被老和尚看中也好,剃发出家也好,年少的苦难也好,出家后枯燥无味的生活也好,都不是什么值得夜里反复回味的东西。
所有过去的岁月都早已过去,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似吾就是一个如此内心坦荡,心如明镜的人,在他眼里,一切只是命定的劫数。
既然一切都是注定的,那人的结局也早该注定的。
他需要做的,只是无往前行,安然走到终点。
“你很厉害,”普兰德道,“我第一次见有人可以不被拖入梦泡。”
似吾认真说:“那迎接他们的结果会如何?就一直这样陷入回忆里无法自拔?”
普兰德脸上浮现出天真的笑容:“好问题,他们现在应该在面临关键节点的选择吧。”
总队长迟迟扣不下手中的枪,而聂宿眼里,他的母亲的面孔,竟然渐渐和杜姨的脸庞相互重叠。
耳边两个母亲的声音也逐渐重合,“聂宿,你为什么不去死呢?你不该死吗?”
聂宿迟疑着,迟疑着。
——
似吾凝重地盯着他人,“如果他们选择了伤害了自己,是不是就再也醒不来了。”
他看着总队长那一脸的挣扎和冷峻,总担心他会一枪崩了他自己。
“怎么说呢,也不是完全是这样。”普兰迪想了想道,“不管他们做出什么选择,都不重要。”
“这又是何意?”
“就是关键不在于他们做什么选择,伤害自己也好,不伤害自己也好,伤害不伤害他人也好,都不重要。”
“那什么是重要的。”
普兰德伸出一根手指,“重要的是,他们做出了选择。”
似吾低眉念了句阿弥陀佛。
太难了,太难破局了。
一旦你面临选择,还在挣扎纠结选A还是选B的时候,你其实已经陷入了这个被迫选择的陷阱。
无论你是选择什么,都已经是死局。
因为你一旦做出选择,就意味着你已经完全相信了它是真的,完全入局了。
而局中的棋子,怎么走也走不出棋盘。
“看来,老衲是只能是先解决你了。”似吾叹息了一声,然后极快地出手打向普兰德的面门!
普兰德的身体完全是个没长开的小孩子,根本就躲不开这一击,他虽然努力歪头,但是还是被直接击中。
他当面受到一个重击,闷哼了一声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似吾看了眼周围,只可惜地是四周的队友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到底要怎样他们才能醒来?”似吾站起身,走向了普兰德。
普兰德坐在地上,背靠着椅子,抹了一把嘴角的血。
“你真是不留情面。”他叹了口气。
“如何才能回答我的问题?”似吾站在了他的面前。
普兰德只能道:“我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他说罢,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打了个响指。
他咬破自己的舌尖,说道:“来。”
这一次,带着鲜血的指令终于影响了似吾。
似吾的眼前,金光大盛,刺得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耀眼的光芒逐渐淹没了他的身影。
——
镜头再次转到了瑞兔的医院内。
千千担忧地道:“他们都陷入了沉睡,可怎么办?难道要像之前那样,派人和他们一起入梦吗?”
确实之前是这样的解决方案,但是这次非同小可,董怀之陷入了沉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