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内心一动,伸手搬开了架子,先是屈指敲了敲,接着在墙上用力一按。
伴随着沉闷的一声,墙壁直接缓缓弹开,里面窜出一个人影就往外冲!
聂宿哪会儿就这样放任逃跑,他反应速度极快,一脚就扫向这人的小腿,直接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就把他压在地上。
小队成员都围了上来,看清这被擒之人穿着当地的长袍,衣物盘着脑袋,留着两瓣小胡子,嘴里正哇唧唧哇地乱叫着。
”他在说啥?”北方队友大大咧咧地问道。
小队长摇了摇头,“当地人的口音吧,我也听不懂,先带回去再说,抓到了个活口好歹是次重大突破。”
他又看向聂宿:“小聂,这次辛苦你了。”
聂宿:…
小队长看着一张娃娃脸,个子才到聂宿的肩膀,但是却总是喜欢用一副老年人的沧桑语气说话,聂宿表示完全不能适应。
他只好保持沉默,把抓到的人拎了起来,拿绳子捆了,推着人先出去了。
小队长在他身后叹了口气。
这年纪轻轻的就这么一副沉默寡言,少年老成的样子,将来可怎么办喔。
今天也是在为队里的小年轻操心的一天呢。
不过他不知道,曾经的聂宿也是话还算多,又傲娇脾气又暴躁的高中生。
只是现在,他的家长不在了而已。
——
第二小队的队长是千千。
千千看上去知性温柔,但是打架打起来却是异常凶狠,她队里其他几个大老爷们,都是被她打服的。
陆艾的格斗技巧进步得那么快,里面有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和千千在课上对打的功劳。
而且千千的语言天赋奇高,要知道远东本地的人民都是操着一口口音非常浓厚的阿拉伯语,而阿拉伯语又几乎被认定为全世界最难学的语言之一,反正整个小队里基本没人能听得懂,出行全要靠向导。只有千千,本来就会阿拉伯语,在跟当地人打过几天交道后,现在就基本交流无障碍了。
此时她正跟着一位当地的大嫂走在街上,她队里的其他几个人隐蔽地跟在后面。
胖乎乎的大嫂对长相这么漂亮又明艳的小姑娘心生好感,拉着她的手一直碎碎念,她的声音带着当地人特有的舌颤音,听着非常有节奏感且抑扬顿挫,“哎哟喂,你是不知道,那天有多吓人喂。”
千千任凭她牵着,耐心回复,“您仔细说。”
“前一天晚上,老头子神神秘秘地回来,还说搞到了什么好东西,我当时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你知道的,我们这儿的生活偶尔就会有一些新鲜的调剂,都是从外地传来的——啊对,就是你猜的那样,都是打仗的军队流传出来的——但是你猜接着发生了什么,第二天我起床睁眼一看,哦我的神呐,我旁边躺的是个什么东西啊,那都不能称作一个人。”
想起当时的情景,她不自觉地有些颤抖,然后为了掩饰这种害怕,她用更快的语速道:“哦,总之,你真该去看看。我跟谁说谁都不信,我去找地方官,呵,现在这地方官就是个笑话。”
“你知道的,战火不知道啥时候就烧到了我们这里,地方官都准备逃跑啦,哪还有心思管我们。地方官去都去我家看过,就断定我满口胡言,还说是我杀了老头子要把我关起来。”
“您辛苦了。”千千温声安慰道。
大嫂的声音软了不少,“还好我跑得快,但是我现在就关着门,谁都不敢放进去,要是人家看到了,肯定说我谋杀亲夫了。简直可笑,军队一打过来,谁不是回归上帝的怀抱呢,我要是想动手也不至于现在动手…”
大嫂没再继续往下说,因为她ᴶˢᴳ家到了。
她掏出钥匙打开门,看了一眼千千,“小姑娘,你真的要进去看看?”
千千点了点头。
大嫂推开门,进到里屋一个拐弯,打开了卧室的房门。
千千站在卧室门口,往里面看去。
即使能看出墙壁已经被擦拭过很多遍,但是墙上还依旧留下了大片大片的飞溅式血迹,就像是血迹变成了暗红色的爬虫,密密麻麻地扒在墙上,爪子牢牢地深入了砖头里,怎么都清洗不掉。
而床上的床铺已经被换过了。
千千环顾了一圈道:“您说说具体情况?”
“这还不明显啊,”大嫂事隔多天站在这个屋子门口,依旧有些慌乱,“老头子戴上那玩意儿之后,第二天直接爆开了,就跟那气球礼花似的,炸得满屋子都是。”
她没说自己是如何清理的尸体的,也没说把全是血的床单被单就埋在院子后面,反正等到时候炸弹一落,所有的一切都会被碾压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