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教好他。”娄明知痛苦地说道。
明明山青就剩下这么一个弟弟了，明明他就该肩负起教导好小孩的义务，是从什么时候起，居然变成了这样呢？
陆艾虽然也为自己被别人当枪使了而难受，但是她心知娄明知比她的情绪更糟糕，“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娄先生。是我不够谨慎。”
当时接过资料，就该想到，哪有天上掉馅饼这么好的事呢？
当时山河还贴心地帮她把资料压缩到就只有三份，三份资料都非常地有针对性，她只要见过容老，傻子都该想到容老可能有问题。
而偏偏陆艾当时过于震惊，丝毫没有怀疑过递给自己资料的人的用心。
陆艾也搓了搓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冷静思考，“从头开始回看这整件事，可能策划这一整件事的不止一个人，但是山河给我递资料一定是其中一环。”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山河一个人做的，”陆艾道，“那他一定从好几年起就从山青的资料中发现了端倪，并且一定确定了容老有问题。只有在他有把握的情况下，才选中了我作为引爆点。”
陆艾仔细回忆那个有些消瘦的男人。他们明明只见过两面。
然而陆艾早在还未见过他的时候，就已经成了他计划中的一环。
而他只是温和地笑着，把资料递给了陆艾，并且料定她一定会发现其中的问题，再去找容老，一切都会按照他的计划走下去。
“他到底是怎么确认容老一定有问题的，他又到底想做什么...”陆艾喃喃道。
“目前还无从得知。”娄明知长舒了一口气，“本来他早在过年前就申请这次连同之前的年假一起休了，现在我也联系不上他。”
这时，王屏敲了两下门，也进来了。
“娄总，有几件事向你汇报。”她也抱着自己的电脑。
“你说。”娄明知眉头紧锁。
王屏ᴶˢᴳ对着自己的电脑汇报道：“我们已经调查了容老的电脑，里面的摄像头确实有入侵的痕迹，而这种痕迹最早是出现一年前。”
一年前，那不是容老刚来黎椒的时候。
只是这相当于黎椒的公司给容老配的工作电脑，痕迹并不能代表一年前才开始监控。
果然，王屏接着说道：“我们派人前往他家中有调查过。他家没有电脑，只有电视，但是我们在他家内搜到了针孔摄像头。至于针对之前几年电脑的调查，我们有联系过其他地区的分部，但是调查需要时间。”
娄明知的手指不断轮流地在手指上敲打。
而陆艾首先想到的，居然是回去之后一定要在电脑上贴个纸条，用物理方法挡住摄像头。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当在你面对电脑办公的时候，当你在家里悠闲地喝着红茶看着电视的时候，有人正在摄像头后面，默默地盯着你，注视着你，凝视着你的所有的一切。
陆艾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王屏给他们带来了更坏的消息，“第二件事，依旧在今天清晨，其他国家的秘密论坛里也有人上传了同样的视频。由于都是秘密机构，我们之间交流也很少，导致消息比较滞后。而且很多国家由于时区不同，视频一经发出就被相当多的人看到，现在怕是已经引起巨大的舆论海啸了。”
入梦者分布在世界各地，各个国家的应对政策也多有不同。
有的国家根本没有像样的情报机构，入梦者之间毫无交流，也有国家内部的论坛是由入梦者自己发起的。
这样就导致了在华国得到他国的动态不那么及时。
娄明知点头表示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有，还有一件最严重的事情。”王屏合上了自己的电脑。
“你说。”
王屏看了一眼陆艾，才继续说：“之前视频发布后，我有照您说的上报总部派人去保护其他的出梦者。可是已经晚了。”
什么叫已经晚了？
“有人已经给他们的手机单独发送了视频，目前已经有两人看过，两个人都在看完视频后脑袋炸开而亡。剩下的两名出梦者，目前都在保护当中，我们暂时没让他们接触任何的电子设备。”
娄明知愣了两秒，才道，“还有另外两名出梦者，看完视频都脑子爆炸了？”
“是的。”
娄明知没收住情绪，狠狠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似乎有头野兽在撕扯着他的内脏。而他只能努力忍住痛苦。
他曾经深爱的人陷入沉睡，他那个时候已经跌入了万劫不复中一次了。
这是第二次。
山河之于他，就是心爱之人的托孤，他想照顾好她极为疼爱的亲弟弟，但是他根本不懂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