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声再次响起,简直要擦出火花,叶知夏提醒道:
“肖总督卸职前一天你一夜未归,主子在你屋里等了很久。再后来他给肖总督捎东西时在镇北王府里看见了坏掉的火不思,便知道你那天是找肖总督去了。”
“去了又如何?”沧渊低头睨视着人,问道。
“如不如何是你们俩的事,主子最近脾气不好,我劝你别招惹他。”叶知夏摸了摸刀尖,竟一不小心被割伤了。
他把指尖放在嘴里汲了下,抬头时却见朝臣从左扶光那边出来了,他主子正在送人。
臣子们走了,左扶光看起来很阳光,一点都没有他所说的“脾气不好”的模样。
“哟,难得见你两说句话。”左扶光对沧渊勾了勾手指头,放轻声,“渊儿弟,到我这边来。”
叶知夏差点被惊掉下巴,左扶光最近暴躁易怒,心情极差,他都不敢接近。
今天却格外反常。
沧渊跟着走了,叶知夏留在原地继续嘬手指头,半晌才自言自语——
“阴晴不定必有妖。”
屋门一关,左扶光把沧渊朝后推去,紧密地抱上,嘴唇贴住沧渊脖颈,吻了起来。
好久不见了,沧渊顿时呼吸一紧,声线立即变了:“你干嘛?”
“烦。”左扶光凑近他耳廓说,“来让我放松一下。”
沧渊当前并没有这个兴致,便轻轻将他推开:“这是在宫里。”
“宫里怎么?宫里不是更刺激吗?”左扶光把腰侧软剑丢开,包裹剑的绸布拿了出来,“一会儿还蒙你眼睛,更得劲儿。”
“你今天怎么了?”沧渊边退边道,“我有正事和你说。”
左扶光的动作一刻没停:“说着吧,不影响。”
两人已经退到了床畔,这间偏殿程设简单,只供临时所用,桌子另一边就是睡觉的地方。
沧渊一边捉住左扶光的手,一边说:“皇上在选秀一事上很不配合,你要给他讲道理,别一味地我行我素,会恶化你们的关系。”
“关系恶化?问题不出在我身上。”左扶光挣开,继续,“我正在解决呢。”
沧渊没有听懂,噗通一声倒了下去,犹在说:“宫里不方便。”
“我看你很方便。”左扶光蒙住了他的眼睛……
第一百七十二章 皇上,你的先生在做什么?
外袍全都堆砌在下方,屋内不时响起些许声音。
沧渊眼睛被蒙住了,什么也看不见,这让感觉更加明显。
左扶光的衣衫半挂在身上,额头全是汗,夏季的凉被早已不成样子,主导着今天的相遇。
许世景烁本在御书房看折子,忽有一个小太监过来报告,说国公好像在宫里藏了什么人,令他甚感不快。
他早就想抓左扶光的把柄了,闻声立即起身,出门朝偏殿走去。
走近时见得里面光影憧憧,有一个像左扶光的背影在帷帐里摇曳不定。许世景烁亲手推开没锁的门,果然见到了满室春|光。
小皇帝脸上露出一个讥讽又不屑的笑容,想到了左扶光年少时的风流之名。暗道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该以秽乱宫闱治他的罪。
正想发声时,帷账忽然被左扶光撩开。一句“朕是不是扰了国公的兴致”卡在喉头,许世景烁顿住了。
那一刻,他看见躺在床上的另一个人,身形和侧脸是那样熟悉。
左扶光看向他,笑得不怀好意,像是在炫耀什么,又像是一种讥讽。
紧接着,左扶光的一只手卡住沧渊的脸,朝着门的方向扭了过去。
“扶……扶光。”沧渊拿修长坚实的手臂攀住左扶光的腰,“把眼睛上的东西拿开,我想看着你。”
那一刻,许世景烁看清了,全身血脉停滞。心脏蓦的剧烈跳动,人却像傻了一样呆滞着,再也迈不动步子。
他最敬爱的、喜爱的、信任的先生,竟然在国公的偏殿里,与之##。
他以为沧渊是为他而来,以为沧渊在为了他和左扶光对立。
他信任他的所有言论,甚至知道自己的武学导师就是雅州叶知夏,也因沧渊的首肯而没有发出疑问。
许世景烁后脑一重,甚至站不稳要朝后倒去。
左扶光却掐着沧渊的面颊,目光像针一样刺过来,半垂着头幽幽问道:“皇上,你的先生在做什么?”
刹时间,沧渊猛地心惊,一把推开了他!
这让两人的状况更加明显,当他自己把绸布拿下来的时候,门还开着,门口早已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了。
许世景烁踉踉跄跄奔出偏殿,好似后面有什么怪物在追着他,只觉得今天看见的一切对他而言好像是场酷刑。
他全身都疼了起来,宛如被千刀万剐凌迟着。所有心中的期盼和眷念都化为虚无的刀刃,一刀刀切割着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