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压盲眼将军后和他破镜重圆了+番外(100)

他的脑海中轰的一声炸起,周边无数嘈杂声响,厮杀声还是鸣鼓声……无论什么都被隔绝在外,隐藏在内心的情愫,在吊桥效应下一触即发,他的心间分明巨大到可以装下平梁所有百姓,在此时此刻,却只能停留那么一个人。

江不闻的眼睛生疼,渗出血水,甚至控制不住地想要尖叫怒吼,然而喉中酸涩,怎样也使不出力气。

拓跋野接住坠下马的江不闻,一个反手,将敌军刺来的长枪袭落在地,揽腰翻身,拍刀纵马,与他两人一骑,一同杀出重围。

突然迸发出来的变故和力量,将敌军打得措手不及,大朝的士兵连连受变,心理承受早已在崩溃的边缘。

战前那一声声多门鸟叫不绝于耳,混杂在吵闹的厮杀声中,明明十分地细微,却好似震耳欲聋。

国师乌恩的手杖想要高举头顶,以此振奋人心,然而拓跋野一个抬手,便飞出几道银针,尽数扎在了乌恩的手腕上,如此之远的距离,却精准地将他手筋挑断,最后支柱的木杖应声而落,宣布着最终的死局!

大朝士兵彻底崩溃,援兵余绥难分敌我,被动地自相残杀,平梁军充耳不闻,装聋作哑,嬴丰军队乘胜追击!

一声声战鼓如雷,激昂万山遍野,回荡在无尽的山川之中,最后一道鼓声作罢,乌恩身旁的幡旗陨落在地,沉稳的面孔产生一道裂缝。

他愤懑而无奈地大吼一声:“退兵!!”

大朝军得到指令,在一阵阵猛攻之下,如同夹尾逃跑的丧家之犬,撤出数里开外——

——阿索那,大败敌寇!

沙场之上,无数士兵狂呼作气,骄阳似火,牵动着胜者的心脏,拓跋野死死抱着江不闻,单手驾马,捂着他满是血迹的手背,高喝一声回营,大兵调转方向,不带留恋地脱离战场。

此间依旧是东风,激昂涌动,吹乱行者的鬓发,拓跋野长眉横起,面色冷峻,迎风怒驾烈马,马蹄与沙地磨出火花,他不断拍打马腹,催促着速度。

“江不闻!给老子醒着!”烈风当中,拓跋野的怒吼支离破碎到尘沙中。

江不闻已感受不到其他,只觉腹部疾风吹着鲜血,凉意一阵一阵地爬满全身。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疼痛甚至开始麻木,额角的冷汗随风吹落到后边,马上颠簸震荡。

“拓……”白唇一张一合,溢出的气音颤颤飘浮到空中,极大的困倦席卷至全身,催动着倦怠的神经。

他分明没有说出声音,拓跋野却好像听见了,抓住他的手攥地生紧,手面青筋爆出:“我就在这里……”

“你醒着!醒来杀我,你还有仇恨……”

他威厉的声音带着些颤抖,这份害怕与他格格不入,然而就在此刻,两种相隔千里的事物重合在了一起。

临时驻扎的军寨终于映入眼帘,拓跋野猛地勒马,没有一丝犹豫,将江不闻抱下地,大步流星中带着寒气和威严。

“军医!军医呢?!”他高声厉喊,纵然小可汗的容貌没有出现过军营当中,里面的士兵还是不由自主地听从他的号令,一同去找寻军医。

颠簸的人终于被放平营帐当中,军医拿着药物急速赶来,将带血的衣物一掀,陡然怔愣了一瞬。

拓跋野眼底生血,立时怒吼道:“止血!”

军医浑身一颤感受到身边人的浓重压迫,刹那从怔愣中抽身出来。

江不闻受的伤很重,那把长枪几乎是贴着肺腑而过,枪头进去几寸,一路上失血过多,气息已经十分微弱,止血止了几次,都无法完全止住。

“江应……别睡下!”拓跋野颤抖着声音,在江不闻的身边一遍遍呼喊。

帐外的麻椁汤被人适时地送过来,这是紧急情况时,让人吊着一口气,维持清醒的药物。

军医接过汤,抵上江不闻的唇,急速灌了两次,汤水无一例外地被堵在外面,流淌浪费掉。

他尚不及迟凝愣神,拓跋野已将药碗夺过,一闷声含入口中,手掌托着江不闻的头,弯腰贴唇便渡入他的口腔里。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犹豫,把军医看得短暂停息一瞬,继而又快速地放药、拿针、缝合……弥留在人间尚有一丝神志的江不闻痛苦地溢出几道呻吟,拓跋野只红着眼睛,死死地抓着他的手,陪他熬着。

清理终于结束,军医猛地吐出一口气。

江不闻的伤情实在太过严重,野外设备有限,环境又凶险异常,在这过程中感染的可能性很大,他只能尽之所能,将他能做的事情全部做完,而人究竟能不能挺过来,却全部都要靠造化。

“三日。”军医最后吐出几个字,“如果能挺过三日,那人算是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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