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舟:“……”
他叹一口气,真跟云秋这烦人精白费劲。
无奈重复了两道西北的危险和西戎的凶悍,李从舟给云秋擦好脚塞进被子里,自己端着盆出去倒了水,回来熄灯上床睡觉。
明日他不轮值,但要跟新兵们一起操练,也要养精蓄锐。
云秋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整个人窝进李从舟怀里,给脑袋埋在他的胸口,手臂搂着他的腰,小腿贴着他暖暖的腿肚子。
“好梦。”声音和小时候一样黏糊糊的。
李从舟嫌热、嫌床软,但也没办法,只能闭上眼睛尽量调整呼吸的节律,也算养神、也期盼静静入梦。
结果睡了一会儿,就在他挂着一层薄汗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身体打了个激灵,云秋贴他太近,两人都明显地感觉到了不对劲。
云秋已经睡了一小觉,他揉揉眼睛,“要不要……帮你啊?”
李从舟放在他腰间的手臂上都青筋暴起,一句话像从牙缝中挤出来,“你就不怕越帮越乱?”
云秋一下清醒了,他眨眨眼,“那、那我负责到底?”
呵,李从舟瞅着他,这傻孩子还真敢说。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云秋看了半晌,然后侧首张口就咬了云秋脸颊一口,“……军中命令规定禁止奸|邪|淫|乱,违者斩首、绝无宽赦。”
云秋吓呆了,立刻收回了探探缩缩的手。
他是想帮忙,不是想害小和尚掉脑袋。
西北大营在这一项上十分严谨,哪怕是那些家就在附近的将士,他们的妻眷有时来探亲晚了,虽然可以留宿军中,但却不能同营。
只能是男女别营在两处,夜里若有事要相见,就站在营门口大声喊出来,或者由其他士兵转交、转递,总之不能在军中行那事。
这条禁令是为保证将士们在战场上有旺盛战斗力的,毕竟人的精力有限,若是士兵们成日耽于私情、甚至眠|花卧|柳,那到前线还能打什么敌军?
“那……”云秋低头,偷偷往被子下面看了一眼,他都替李从舟憋得难受,“这个,要……怎么办?”
李从舟被他那探头探脑的样子闹得更加心烦意乱,干脆扣住云秋的脑袋给人按在自己胸口,“闭上眼睛睡觉!”
云秋唔了一声,自己拱了拱给鼻子露出来。
李从舟却是闭上眼,沉眉开始默默念经,念了一会儿发现云秋还好奇地看着他,一双柳叶眼在黑夜里亮晶晶的。
“……干嘛?”李从舟声音沙哑,“想听我念经?”
云秋噗地一乐,连忙闭上眼睛,“没有没有。”
让好笑地枕在李从舟的胸膛上,真没想到——从小学经还能有这样的妙用,小和尚不愧是小和尚。
两人相拥而眠,次日又是李从舟早起。
等云秋打着呵欠从床上坐起,军营里已是士兵操练的阵阵口号音。虽然是知道大概怎么一回事,可真的身临其境听着,还是感觉很震撼。
本来起床还要醒盹儿半刻的云秋一下就被那种铿锵有力的声音震精神了,下床踢上鞋子,云秋正趴在衣箱前面想今天挑个什么衣服穿的时候,身后却先传来一声:
“公子——”
“诶?”云秋惊讶地回头,“小点心?!”
他蹬蹬跻着睡鞋跑到军帐门口,悄悄探头往点心身后看了看,“你怎么来了?!他们允许你过来了?!有没有被人发现啊?”
点心抓了抓后脖颈,其实他也没搞懂。
今天早上晨起,他正像是往日一样,洗漱收拾整齐后就找了一片无人的空地练习蒋叔交给他的一套拳,打了一遍收势时,身后突然传出个声音——
“最后那记勾拳力道小了,应该中心下沉、借着挪步的力道往上整个身体用劲儿。”
点心被吓了一跳,转身回头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儿的李从舟。
“……世子殿下。”
李从舟点点头,给他指出来一条路,“你顺着这里走过去,绕过那个火盆,城墙下面从右手数的第三个帐篷就是我的军帐。”
点心一愣抬头,李从舟却微微翘起嘴角拍了他的肩膀:
“没事,去他身边伺候吧。”
点心懵懵懂懂,一路走过去也遇见了西北大营的士兵,可是对方像是早知道他会过来一样,看见了还主动给他让道。
他这一路走过来心惊肉跳的,也不知李从舟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云秋也不懂,但看着点心过来外面没人闯进来质问他这一点来看,或许是——李从舟帮忙做了什么?
不过点心过来是帮了大忙,云秋立刻给人拉过来,指着箱子里面的衣物问他到底要选什么,以及选了之后要怎么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