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写明白自己身后的家人亲眷是谁,二则记上姓名和生辰,将来几即便身故,也能有个祭拜的说法。
因此,银甲卫里的暗卫都是万里挑一。
有他们帮忙,李从舟也能放心。
云秋信马直,他可不信凌以梁。
在宴春楼吃过那么大的亏,按凌以梁的性子定不会善罢甘休,若他看见马直和小钟都在这恒济解当上,指不定要生出多少事。
也不知云秋准备雇有多少护卫,从哪儿择选、每个人的身手怎么样。
有银甲卫明暗两班在附近巡防,也算多一重保障。
其实除了小钟,云秋这当铺上还需要两个库管、两名护卫,护卫倒已经跟钱庄上的护卫大哥说好,由他们去找,还是要跟他们一样当过兵的。
同袍也罢,他们的兄弟亲戚也好,总之最后挑中了,云秋就按每人一钱给他们介引费。
而库房的库管,最好是选知根知底、手脚干净又稳重的,否则客人的当物放到库上被掉包,或者磕碰损坏都不好。
毕竟不都说么——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当铺的库管跟钱庄一样,也是要选靠谱的“自己人”。
小钟要在外柜上掌眼分身乏术,钱庄那也调不开人手,点心要跟在他旁边帮他应付来往事务,思来想去,云秋想出三种方案。
正好李从舟问起,他便说与他听,毕竟李从舟天资聪颖、精通六艺,能文能武又懂朝堂政争。
满京城都夸的人,云秋也想听听他的意思。
“好,你说我听。”
“其一,我还是往陈家村托村长帮忙,他是当地族正、对家中子弟和附近村邻的脾气秉性都了解,介绍来的人也都住在附近,短时间不会离京。”
李从舟想了想,决心先不发表意见,点点头,示意云秋继续说。
“其二,是请朱先生或者荣伯介绍,他们二位一个在西北钱行中有盛名,一个在京城多年也算知道人,而且也与他们本身利益相干。”
“嗯,最后呢?”
“最后就是寻常路子了,写好告文贴到昌盛巷,或者花两钱儿请官牙做引,拣择出合适的人后雇佣下来。”
“你觉着哪种法子好?”云秋问。
他的腿面很软,没有习武,所以也没有结实坚硬如石块的大|腿。枕在上面像靠着小猫柔软的肚皮,一会儿时间是舒服,久了李从舟也怕云秋腿麻。
于是他坐起来,认真与云秋分析——
“陈村长是族正不会偏私,但解当行做事需要见识眼界,罗池山下诸村消息闭塞,村人是老实肯干,也算干净利落人,只是往后发展上受制。”
也是。
陈家大郎和二郎跟着朱先生、荣伯能学东西,即便曾经没在城里帮过工,往后也会成长、有升职的空间。
也就是人说的——能从学徒工熬成大师傅。
但恒济解当不同,马直年事已高,不可能带第二个学徒。即便是三年后,小钟也才十七岁,这样的少年人不可能当家后就立刻带学徒。
且小钟那样柔的性子,若来个厉害的,只怕他也拿捏不住。
“朱信礼盛名不假,但他的人脉大多在西北,即便找着合适的人选、对方也不一定愿意来京城,不过一个库管,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云秋抿抿嘴:是哦,万一人家一大家子过来,还要给安置费,大老远请动做工,工钱肯定也不低。
“荣伯是京城本地长者,他出面引荐的也应当多是本地城里人,只是库管需得识字、持重,你在这项上要把握住。”
哦,这便是暗讽小邱不稳重了。
“你也别嫌小邱那样儿的不好,”云秋哼哼,“他有他的厉害呢!”
李从舟看了他一眼,软了声,“我是说,库管的人选。”
“那也不能说我的小伙计不好!”
李从舟摇头笑,做了个认输的手势,说最后一项:
“贴告文、找官牙做引,你作为东家会压着他的身契,便是做最坏的打算——他偷了你的东西跑了,就就是流户了,出京城后寸步难行,大半只能落草。”
“但这样不仅要给官牙一笔不菲的绍介金,闹出来的动静也大,招着人还好,若是招不着,不是平白惹人瞧热闹?”
“这么说来——其实你更推荐我去请荣伯帮忙?”
“请荣伯帮忙找一人,然后——”李从舟顿了顿,也给出一条建议,“再过几十日就是宣武楼大比,你可提前写好告文,到时让伙计去派。”
宣武楼大比?
云秋眼睛亮了亮,他险些忘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