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聪明人,看得清社会运行本质的人。在每一个岔路口,都知道走哪条路是对的。不被情绪左右,永远保持理智。
黎英睿是社会顶层的聪明人。对他来说,婚姻已经丧失了生理价值和情绪价值。婚姻的核心是利益同盟,资源交换。
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公开的,体面板正的女人。是可以在正式场合,堂堂正正介绍的妻子。
什么喜欢不喜欢,又不是在上幼儿园。
余远洲沉吟片刻,道:“我明白。瑶瑶也还小,你也没必要太逼自己。”
黎英睿又开始灌酒:“别看现在还小,小孩儿长大,真就是一眨眼的事。开年就小二了(小学二年级),再过两三年就会发育。那上初中,就是大姑娘了。养闺女,爸爸得拉开距离。现在还跟爸爸钻一个被窝儿,洗澡还要爸爸搓,这怎么行。”
黎英睿仰头干了酒,把杯子重重撂到桌面,用一种给自己下命令的语气道:“这么下去不行。得有妈妈。瑶瑶需要个妈妈。”
余远洲明白黎英睿的挣扎。成年人要考量的事情太多了。爱情在这些里面,还真就排不上个儿。
对黎英睿来说,做一个好爸爸,远比谈一场恋爱重要得多。
这时桌面上的手机嗡嗡响了起来,两人一齐看向屏幕上的备注。
X市监狱(季同)。
余远洲有点犹豫。现在接不太礼貌,可他又很想接。左右为难中,也只是眼睁睁看着屏幕闪烁。
黎英睿说道:“接吧。监狱打电话都排队,打不通很丢脸。”
余远洲还是划了接听,为了保持礼貌也没把黎英睿一个人晾着,开了外放,还在他旁边喝上了酒。
“喂,季同。”
“余哥。”乔季同在对面沉默了两三秒,憋出一句干巴巴的祝福:“麦瑞库里斯(Merry Christmas)”
余远洲被这句碴子英语逗笑了:“跟谁整洋活儿呢?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减刑?”
“夏天减了,就不能再减了。至少得隔一年。”
“这样。”余远洲听起来比乔季同还失望,“那边冷不冷?干活的厂房里有没有暖气?”
“有。都出汗呢。”
俩人还没等说上几句,就听乔季同啊了一声,紧接着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从听筒穿出来。
“远洲,最近忙吗。”
作者有话说:
家人们谁懂啊。这种成熟,克制,上位者,阶级感人父,真得好香(快让我写下一本啊啊啊啊死大狗!!)
磊子(披着纱巾)(委屈):我不能当妈妈吗。我胸那么大,还会做饭洗衣服带孩子。
瑶瑶(抱着磊子脖颈)(耍赖):我要磊妈妈!他让我化妆!爸爸都不让我画!我不管,我就要磊妈妈!
黎公主(往腰上绑按摩带)(龇牙咧嘴):达咩!你爸腰要折了!
丁大狗(冷笑):趁我坐牢疯狂上分是吧。呵。你小子年末奖金无了。(捞锅里的糊块)小白脸儿,果子到底怎么炸的?再教我一遍。
监狱厨师:用了我两桶金龙鱼了,就说给不给报吧。
第七十八章
“...还行。”余远洲有点尴尬,“话筒给季同。”
“你不问问我忙不忙?”丁凯复问。
“你有什么好忙的?”
“怎么不忙。”丁凯复低声道,“忙着想你。”
黎英睿刚喝一口,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土味情话整喷了。呛了嗓子,在一旁直咳嗽,余远洲站起身给他拍背。
“谁在你边儿上?”丁凯复语气有点急了,“这都几点了!谁在你边儿上?!”
余远洲没搭理他,拿着小毛巾给黎英睿擦嘴:“别喝了。”
黎英睿的确是有点喝高了,俩手不住地在空中划拉,像是打拳:“咳,没,我清醒着呢。”
“假惺惺在你边儿上?”丁凯复问。
“你他妈,咳,才假惺惺。咳。”
“他妈的痨病鬼。咳儿咔的,像JB开水壶成精了。你大半夜去干什么?!不是让你离远洲至少十米吗!”
“就来!咳,关你屁事。车(缝)你的衬衣去!呿!”
“远洲,你离他远点,他有传染病。”
黎英睿站起来,冲着话筒呸了一口:“发狗瘟!狂犬病才传染!你车的衬衣上都有狂犬病毒,谁穿谁完蛋。”
这是真喝高了,小学生吵架了要。
余远洲夹着黎英睿,防着他摔倒,对丁凯复道:“话筒你要不给季同,我就挂了。”
“等等!远洲,我会炸小果子了。”
“再不给季同我挂了。三。”
“别的,我好不容...”
“二。”
“咱俩的鹅最近···”
“一。”
“喂余哥。是我。”声音变成了乔季同的。
余远洲道:“话筒别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