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树在联系人姓名里存着“难缠鬼”,非常准确地描述了费时宇给自己的感觉,万一被发现了还可以解释成不好对付的客人,陶树得意于自己的小聪明,心情愉悦了一会儿,又渐渐落了回去。
费时宇,大约不怎么能再见到了吧。
作者有话说:二转狗si
大家追人不要学费费,这样子是要被当成性骚扰打的!
第十章 促膝剖白
玲玲睡得不安稳,没到中午就又起来了,她来敲陶树房间的门时,陶树正在整理已经拍到的和玲玲相关的影片片段,梳理着和玲玲做对谈的访谈大纲。
“小树,你在睡觉吗?”玲玲在门外问着。
在知道陶树身份之前,玲玲其实不太敲门,也真的把陶树当成一个毛小孩儿,想进门就直接推门进,觉得陶树工作做得好就随意揉揉他的头发,好像亲近的姐姐。但知道陶树是大学毕业的学生,是自己以前没接触过的“文化人”之后,玲玲就觉得有些自卑了,她开始恪守一些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见过的“礼貌”,会想着说出口的话会不会让陶树看轻自己,有些束手束脚。
“玲玲姐,我没在睡,你进来吧。”陶树对着门说着。
玲玲轻轻把门推开一线,探了个头进来。
“小树,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睡不着了。”玲玲眼睛下面是黑眼圈,神情慌张,她想找陶树说说话,哪怕呆着,也能止住自己无边际的胡思乱想。
陶树拿起写着采访大纲的本子,走出了房间,看着有些六神无主的玲玲,有些心疼地叹了口气,“我们去客厅坐会儿吧。”
陶树给玲玲倒了杯水,坐在她对面,不着意安慰,只先说自己拍摄的进程。
“玲玲姐你的部分我现在拍的都是安排工作和按摩的具体过程,从我过来之后,我应该没怎么见你……”陶树斟酌了一下用词,“出台接客人。”
“是,”玲玲点点头,“我刚到灯红那几年常接,有直接在灯红接的,也有带去开房或者直接带到家里的,开始那段时间,我一般都带出去开房,不太愿意让那些……客人知道我住在哪里,怕有危险,也怕被缠上,但是后来红姐抽成越来越狠,我想多给自己省下些,就不怎么再开房了。”
陶树点点头,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
“你不录下来或者拍下来吗?”玲玲好奇地问他。
陶树愣了愣,一般刚开始聊,他都不会直接录音拍摄,怕受访的人戒备或是紧张,也是出于对对方的尊重。
“你不介意吗?”陶树问她。
玲玲摇摇头,“你也不拍我的样子,录下来免得再写一次,”玲玲说着抬头去看陶树写下的笔记,一下子被他整齐劲瘦的字吸引了,“你这字写得可真好,我读书那时候,狗爬一样的字,写完了自己看都费劲儿。”
陶树拿出录音笔,检查了电量之后打开开始录音。
“以前我爸教的,他说我就算写得慢,也得写好,不然就得打手心儿,重新再写。”
“你投生得好啊,”玲玲感慨又羡慕,“你家里人这么肯管着你,我当时要是有人管一管……”
陶树像被扎了一下,低头苦笑了一声,“玲玲姐,我没告诉过你,我是6岁上到我爸爸妈妈家的。”
玲玲没听明白,疑惑地问他,“6岁?以前你跟着爷爷奶奶?”
陶树摇摇头,“我的爸爸妈妈不是亲的,我是被他们收养的,我爸爸,也就是养父,是当年负责我亲生父母案件的警察。”
玲玲顿时呆住了,“案件”二字好像沉重的铁锤,将陶树表面看起来完备无缺的外壳砸得稀碎。
“我亲生父亲我已经不太记得长什么样子了,”陶树回忆着,“当时太小了,只记得家里好多东西都留不久,我妈说是都拿去卖了,换钱,没钱了就打我妈,我对他的一切记忆,就是抡起家里剩下的那些不值钱的东西和我妈对打,后来我约摸四岁的时候吧,有一次,我妈攒了点钱,要送我去读幼儿园吧大概,结果那钱也被他找到了,拿去不知道干什么了,我妈就疯了一样和他吵,和他打。”
陶树苦笑着,这些记忆都非常模糊了,他只记得自己被男人砸过来的陶瓷存钱罐儿砸到了头,一阵剧痛,人都吓傻了,从家里哭着跑了出去,跑到同一条街上开铺子的邻居阿姨的店里,阿姨看着陶树的头都破了,血混着小男孩儿的鼻涕和眼泪流了一脸,花里胡哨的骇人,赶紧打电话叫了警察,那个警察就是后来收养陶树的黎桐。
“等警察去的时候,我妈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陶树为这个血腥的故事续上潦草的下场。
“你亲妈……被打死了?”玲玲胆寒地问,生怕触痛了陶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