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帮倒忙。
保安们背对着走廊,注意力都放在了办公室的方向,正好暴露出后背。
费时宇抡起钢条就对着离自己最近的保安的后颈打下去,一下就撂翻了两个。
这法子只能趁对方没防备的时候用,连倒了两个人,其他保安也反应了过来,立时就有三个人调转方向,开始对付费时宇。
王立新和刘敏的压力瞬间减小,被动防守了这么久,看着费时宇打得酣畅淋漓,他们也觉得痛快,挨了打受的窝囊气也涌上来了,终于开始下死手,很快就把剩下的两个对付他们保安反扭了,用随身带着的手铐铐在走廊的水管上。
费时宇并不和几个保安磨叽,用钢条别住其中一个的胳膊,往后使劲推到另外两个保安的身上,三人在狭长的走廊上,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去,打头的那个被费时宇用钢条卸了肩膀的关节,另外两个被压在下面的摔得不轻。
费时宇径直走进了办公室。
陶树全身都是血,正被孙红压着躺在地上,他一只胳膊圈着孙红的肚子,另一只胳膊绕在孙红的脖子上,死死地勒着。
孙红已经被勒得面色涨红,舌头也吐在外面,眼睛瞪得滚圆,眼珠子翻着,眼看就要背过气去。
陶树的眼睛一直看着门口,看到费时宇来了,好像一下子脱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就要向后完全倒下去。
他后脑位置的地上,有一块碎瓷片。
费时宇两步跨过去,一下兜住了陶树的后脑勺。
陶树咧开嘴对着他笑起来,眼泪就像突然开了闸,顺着他脏兮兮的脸庞往下坠。
“好累……”陶树脱了力,脑袋搭在费时宇的臂弯里说不出的安稳,存在于意识里的木质香有了实质,变得浓烈,他偏过头把脸往费时宇的身上埋,让这味道灌满自己的鼻腔,上了瘾似的深呼吸。
费时宇搂住陶树的上半身,他的下半身还被孙红压着。
孙红已经被陶树勒晕过去了,此时正半昏迷着猛烈地咳嗽,身体抽动,一下一下地压着陶树的腿。
陶树脸上有痛苦的神色。
费时宇伸腿将孙红从陶树身上踹了下去。
“不能……让她脱离控制……”陶树支着脑袋又要起来。
“别动。”费时宇扣着他不放,陶树的脸色白得像纸,身上到处都是血。
“来个人!”费时宇对着门口喊。
很快王立新就腾开手冲了进来,把浑浑噩噩的孙红反拷在了办公桌的桌腿上。
费时宇已经抄着陶树的腿弯把人抱了起来。
血像漏了雨似的往下滴滴答答地砸在地上。
——“一楼已突入!”耳机里传来声音。
——“二楼还在抵抗,请一楼进入内部的人上来支援,两面夹击。”朱贺那边听起来很棘手。
“你去忙吧,”费时宇对王立新说,“我先带他走。”
说完,费时宇低头,手臂绕过陶树的膝弯,将耳麦从自己耳廓里抠出来,扔在了地上。
“陶先生他……”王立新看着陶树,血浸在费时宇的黑衣服上,看不见,“救护车早就来了,在后门,您带陶先生先过去。”
费时宇点点头,抱着陶树往外走。
一路上有不少被拷在水管、按摩床、桌脚上的保安、按摩女和衣衫不整的客人,费时宇想找个人问问后门的位置,但这些人不是怒得骂骂咧咧,就是吓得哭哭啼啼。
费时宇只好顺着走廊估摸着走。
“先生!”一个被反铐的女人突然从旁边挣扎着站起来喊叫,“先生!”
费时宇看了一眼那女人,没认出来是谁。
“小树……他怎么了?”女人关切地看着他手上已经因为失血有些意识模糊的人。
“我要带他出去,后门在哪儿?”费时宇这才觉得熟悉,是那个在派出所见过的女人。
“在……”女人想用手指方向,动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还被拷着,她只好偏头往后转了转,“走到走廊尽头,右拐再走到尽头,再左拐就是了!”
费时宇点了点头,快步往后走。
“好困……”陶树的手勾在费时宇脖子上,脸蹭着他的衣襟,眼皮耷拉着,就要合上了。
“别睡,我还没跟你算账。”费时宇低头看了陶树一眼,声音还是很平缓,听不出他捞着个血糊糊的人,正穿过警察查抄黄色营业场所的火爆现场里。
“你要……跟我算什么账?”陶树脑子转得很慢很慢,大概是脑供血有点不足的缘故,“耳钉我没取……我也没有,没有三心二意的来找你……我,我马上就能像你说的那样,心无旁骛的来找你了……”
“怎么找?把自己折腾死了,然后变成鬼来找我?”费时宇转过了走廊的最后一个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