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时宇看了看手机上的定位,陶树在灯红里,位置没有动,他在面临什么情境?
从出门到地库,费时宇没有用到五分钟。
他的车超了速,不知道会扣多少分,但他顾不上,直接停在了灯红对面的路边。
费时宇甩上车门就下了车,对面灯红的前门此时看起来已经乱套了,好些人衣衫不整地往外跑,门口有保安在阻拦几个想进去的人,已经动上手了。
有人从身后拍费时宇的肩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来,是在陶树住处见过的警察。
那个让陶树挂了彩的警察。
“小树人呢?”费时宇面色不虞。
“在里面,”戴海也着急,几度想进去帮手,但外部不能没有人把控大局,“我们的人正在突入。”
“里面什么状况?”费时宇扯开了脖子上的普兰色丝巾,开始在手上缠绕。
他练过近身格斗,此时看着混乱的场面,已经激起了骨子里埋着的好斗本性。
更何况,现在陶树还在里面。
“您要干什么?”戴海看着费时宇的动作,伸手要拦他。
“里面什么情况?”费时宇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又问了一次,不容置疑。
“您……里面现在很混乱,陶先生应该在一楼办公室,”戴海自知拦不住,飞快地在包里拿出了一个耳麦,打开递给费时宇,“戴着这个耳麦吧。”
费时宇把耳麦戴进耳朵的瞬间,就听见了陶树声嘶力竭的喊叫。
“支援来了没有!”
费时宇从路边的垃圾桶旁边随手抄起一个散架的桌子,抡开了胳膊在马路牙子上重重一摔,桌子应声碎成了零件。
戴海看得愣了一下。
费时宇毫不在意周围看过来的行人,从一堆零件里挑出一根钢条,甩着手挥了两下,还算趁手。
他穿过马路,按着耳机开口。
“再撑一撑,我来了。”
“费总!不要伤人!”戴海站在原地,对着费时宇的背影喊着。
很奇怪,费时宇明明是来帮忙的,但戴海看着他周身的气势,却觉得莫名受到威慑。
戴海咬着牙按着耳机,“里面所有人注意,费总进来了,注意掩护他,也……适当拦着他。”
灯红门口的保安突然收到通知,灯红今天不再进客人,任何人来了都务必要拦在外面,保安们从这条命令中嗅到了紧张不安的气息,个个严阵以待,拉开了架势,大门只进不出。
果然,四周很快就冒出来好几个男人,一言不发地往灯红里冲,一个个看起来都来者不善,他们一开始还勉强能拦住,交手之后才惊觉这些人全都是练家子,和混保安的花架子不是一个级别。
保安们仗着人多暂时抵挡着,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从马路对面又来了一个颜色阴沉的高大男人,他上来一句话也不说,身子一弓,照着最边上的保安一棍子抡了过去。
他很会挑位置,打在了保安的小腿正面胫骨上。
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又狠又准,钢条撞上小腿的瞬间,保安就惨叫着倒了下去。
大门的防守瞬间就出现了豁口。
费时宇看也不看其他人,径直往里走。
“小树,我进来了,你在哪里?”费时宇从容得好像在逛大马路。
“在办公室,直接从大堂左边走廊进来。”陶树咬着牙回答,听着费时宇的声音,他觉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他来了,他马上就来了,自己只需要再坚持一会儿,费时宇会就来了。
希望一旦出现,陶树就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他拖着孙红的腰,使劲往后一勒,终于把她从沙发边抱开,两人一齐往后跌。
陶树垫在了下面,被孙红的体重砸得要吐出来,更要命的是,地上还零星散落着好些碎渣子。
陶树闭着眼,心一横,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身上已经没什么好地儿了。
背上一阵刺痛,陶树下意识地梗着脖子,保护最薄弱的颈椎和后脑勺。
费时宇走过前台,刚往左边的走廊拐过去,就看见走廊尽头好几个人打在一起,走廊上还有好些按摩女和客人互相搀扶着,保持着安全距离,探头探脑的看热闹。
费时宇拧紧了眉心,拿出手机先看了看陶树大致的位置,确实是在左前方,便一边往里走,一边用钢管敲着沿路的门框,把走廊上的人吓得一个个都缩进了包间。
他观察着越来越近的乱斗,穿着制服的是保安,那么穿便服挂了彩的两个就是警察。
啧。
费时宇在心里不屑,看这架势,两个警察明摆着放了水,不敢真伤了人,束手束脚的,反而被保安压了一头,被对方下的死手打得节节败退,怎么玲玲还在后面冒头冒脑?两个警察顾着对付保安还不够的,还要顾着不误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