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离开吧,有这份名单就够了。”钟离正真说,“我让宋词亲自送你走,你在各地都有商会,你去哪里不行?”
骊骅终于认真地看向钟离正真,语气不带半点嘲讽,却字字句句都是嘲讽。
他轻轻敲着自己因为变天而酸痛的左腿,伴着马车外面冲刷天地的唰唰声道:“你不知道吗?父皇要我助你,你不成事,我就不得离开南召。”
“我的朋友……都在金川。”骊骅眼神十分的悲伤,“父皇说待你事成后,才会放过他们。”
钟离正真闻言愣住,片刻才面红耳赤地急急辩解:“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哥,这件事交给我,你别管了,等回去我就安排你……不对,明天狩猎,我就安排你受伤,你立刻走。”
“父皇那边,我来说。”钟离正真终于被骊骅引上道了。
骊骅却摇头,“父皇不会听你的,况且我若走了,你有钱吗?”
钟离正真一噎。
成大事,必然要用大钱,他手上有钱,但是他确实不能失去骊骅这个源源不断取之不竭的“金矿”。
但良心让钟离正真还在挣扎:“你去了外地,也一样能帮我……”
骊骅说:“没有端容公主这边打掩护,你一个质子,钱财源源不断,你猜用多久,就会被人顺藤摸瓜找到我?”
钟离正真哑了。
他面色几度变幻,却暂时想不出更好的策略。
端容公主向来挥霍无度举世皆知,自有了个从商的驸马后,无论驸马运送到皇城多少金贵的器物银钱,都能以进贡端容公主来打掩护,毕竟谁敢查端容公主府的进项支出?
“你若真的肯帮我,”骊骅看着钟离正真憋屈半天,才说,“不如帮我将留在金川的两位‘彩红’和‘却绿’姑娘,设法弄到南召。”
骊骅说:“我……伺候公主,公主喜怒无常,精力旺盛,时常脱不开身。”
骊骅说:“彩红和却绿都是我一手栽培的账房丫头,带在身边多年,正是我的左右手,缺了她们,我又被迫搬入了公主府,如今商会的事情我有些难以顾及,下个月能给你送的银钱,已经是不足了。”
骊骅身边的几个属下,只有彩红和却绿没有武艺绝技,只要把她们从金川弄过来,剩下的,就好弄了。
钟离正真今夜第三次听到端容公主“丧心病狂”的程度,已经是目瞪口呆,胸涨腹满,鼻子上插两根大葱,他能去单挑猛虎了。
他呼吸粗重道:“哥,交给我吧,父皇那边我去说。”
“两位姑娘很快会被带来南召助你。”
骊骅达到了目的,这才对着钟离正真露出了一个未达眼底的浅笑。
他拖着一条越发疼的腿下马车,外面的天像是漏了一样,单薄的雨伞快要承受不住天上泼下来的水。
钟离正真看着骊骅一瘸一拐地走向昏暗小路,心中的愧疚和复杂无比的难言情绪,几乎要把他涨爆了。
他甚至开始恨起了甘琼英来。
她怎么能如此折辱他哥哥,如此不知节制!
风评被害的甘琼英,被“咔嚓”一声惊雷劈醒,发现怀里三十七度的财神爷没了。
第69章 是因为……没有抱着他的原因吗?
甘琼英起来满屋子找人,外面还哗哗下着大雨呢,这半夜三更的,怎么人还没影了?
甘琼英喊来了婢女,今天晚上不是满月值夜,外面站着的是甜角。
“驸马人呢?”甘琼英问甜角。
甜角当然知道驸马去了哪里,只不过她到底是驸马的人,第一反应就是为自己的主子保密,因此甜角回避甘琼英的视线,低着头躬身说道:“公主不要着急,驸马是因为夜里腿疾复发,太过疼痛无法入眠,又恐扰了公主,这才找了一个其他的院子,这会儿正在给腿做热敷。”
甘琼英一开始还真的信了,早早就让人带了药包,知道这两天变天,夜里都是把药包热着的。
只不过临睡觉之前,驸马突然要抱抱,抱住了还不撒手,甘琼英一时间就把给他腿做热敷的事情给忘了。
听到甜角这么说,她心里还十分的愧疚,这是没把财神爷伺候好呀,甘琼英立刻对甜角说:“驸马在哪个院子里呢?把我的衣服拿过来,带我过去看一看……”
这种献殷勤的事情,那肯定是不能落下的。
毕竟距离下个月发二十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满月呢?”甘琼英问。
“满月姐姐已经睡着了,今日是奴婢值夜。”
甜角虽然年纪小,但是跟着骊骅走南闯北的,倒是也四平八稳,并没有慌张。
她非常殷勤地上前,却没有给甘琼英拿衣服,而是给甘琼英倒了一杯水,这才又劝说道:“外头下着大雨呢,驸马过去隔壁院子那边,身边带着三九,把雨伞都给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