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望着男孩远去的背影,默默流泪。
女孩并没有等来男孩,男孩回了城,念了大学,留校做了老师,娶了父母给她安排的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的小姐。他好像早就忘了,在那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还有一个女孩儿在痴痴地等着她。
他更不知道,在他走了之后一个月,女孩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女孩本来没有名字,她的家人都叫她二妮,丁二妮。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男孩觉得她的名字太土,给她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丁静姝。
丁静姝就是丁山的母亲,而故事的男主角就是许诺的姥爷——沈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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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这个故事,丁山就被法警带走了。
许诺呆坐在审讯室里,久久不能平复。
原来这一切的错误,不过都是因为一个情字罢了。
沈如海抛弃了丁山母子。
丁山就害死丁山的女儿。
怪不得,许诺曾经恍惚觉得丁山和沈芳晴脸上某些部位有些相似,她还天真的以为那是夫妻相,现在看来,他们本来就是像的,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啊...
......
案子告一段落,局里领导考虑到许诺家里发生的巨变,给她和陆承放了几天假,让她处理一下家里的事。
沈芳晴还躺在医院太平间里,没有入土为安,当务之急是要把这些事告诉姥姥姥爷,为沈芳晴举行葬礼。
这么重要的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许诺打算去一趟帝都,当面说给沈如海听。
陆承说,要陪她一起去。
临行前,陆承带着许诺来到了位于嘉林城西的公墓,冯勇就安眠在那里。
春寒料峭,晴了一周的天气忽然转阴,竟下起了小雨,二人都穿了黑色制服,隐在这昏暗的天气里。谁都没有打伞任凭这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身上。
不曾想,冯勇的墓前已经有了一束开得正艳的菊花,是谁比他们还早。
其实不用细想就知道,冯勇为人正派,有很多战友和同事仍在挂念着他。
墓碑上的照片,男人身穿制服,眉眼凌厉,没有笑容。
许诺想起初见冯勇的那天,他刚参加完表彰大会回到咖啡馆,说了几句话就又要走,没有一丝的疲累和厌烦,有的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意气风发。
陆承蹲下,取出纸巾仔仔细细地把墓碑都擦拭了一遍,一边清理,一边跟冯勇说话。
“舅舅,我带着许诺来看你了,在她的帮助下,我们终于找到了杀害您的凶手,您可以安息了。”
许诺也走上前,把带来的鲜花整整齐齐地摆在墓前。
陆承:“舅舅,你应该还记得许诺吧?她画画很好,还帮你破过案呢,如今,她真的成为一名画像师了,就好像当年你说的那样。”
“舅舅,舅妈很好,你不用担心,她只是不敢来看你,宝宝也很好,等她长得大一点,我会带她来看你的。”
最后,陆承和许诺并肩站在冯勇的墓前,恭恭敬敬地敬了一个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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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到帝都的时候,沈如海家里没人,这时,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打了个电话才知道,沈如海住院了。
许诺匆匆赶到医院。
医院病房里,沈如海带着氧气面罩,睡得深沉,姥姥坐在旁边。
做了一辈子老师的沈如海,桃李满天下,可如今躺在病房里,竟没有一个学生前来问候,这就是世态炎凉。
许诺敲了敲门,姥姥回头看到了她。
许诺走到病床前,握着姥姥的手,“姥姥,我姥爷怎么样?什么时候住院的,怎么都不告诉我们呢?”
姥姥叹了口气,“没什么大事,老毛病了,你们都忙,就没跟你们说。”
两个老人年纪都大了,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许诺甚至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来的医院。
想到这里,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如今沈如海病倒在床,要怎么把沈芳晴的事情告诉他呢?
许诺在病房守了一会儿,沈如海醒了,看见许诺颇有几分惊讶。
“小诺,你怎么来了,不用上班啊?”
许诺一边扶着沈如海坐起来,一边说道:“您都住院了,我还上什么班啊,就在这伺候您,直到您康复为止。”
沈如海被她逗笑,“说得什么气话,我没事,老毛病了,输几天液就能出院了。”
沈如海住院期间,许诺什么都不敢说。她问了沈如海的主治医生,医生说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但是身边不能没有人,要随时观察。
出院的那天,沈如海气色不错,吃完午饭,还要拉着许诺陪他写字。
爷孙俩在书房写字,姥姥去睡觉了,医院几天把她也累得够呛。
温暖的午后,大片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射进来,照在沈如海的白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