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沃伊……我还是太懦弱了……”安娜掩面哭泣起来,“我竟然跑到这里来享福,对受难的国家不管不顾。我真该死。”
“安娜……”沃伊伦特揽她入怀,轻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泪。
安娜望着他,泪眼朦胧,声音哽咽道:“抱歉沃伊伦特,我食言了,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得提前走才行,我不想等我回去后,看到希曼一片废墟的样子。至少我该提起一杆枪去战斗。”
实际上她心里没有一滴泪水,她对希曼也没有过多的感情,她只是用力地在演好自己想象中的那个,圣女安娜的角色。
这里的一切都不真实,她忽然觉得自己迷失在这里,越演越分不清自己是谁。心里越发空虚,她只能流更多的泪水将那里的空虚填满。用哭声告诉自己,你现在不是安娜,是圣女安娜。圣女安娜一生都爱着希曼,一生都在为希曼付出。
她想回家,想回到一百六十三年后。
希曼和奥索的战争结束了吗?它们一定都输得很惨吧。不知道未来的沃伊伦特怎样了,找不到她会不会着急生气。
然而,她必须在这里,谜团太多,她得挖掘出真相。
于是,她哭得更加伤心,上气不接下气。
沃伊伦特吓坏了,他可没见女孩子这样哭过,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轻轻拍拍她的背帮她顺气,然后吻干净她的泪水,最后才深情地亲吻她的唇瓣。无比缱绻,极尽温柔,将她的呜咽声全吞入腹。
大哭一场,再加上这样轻柔的吻,安娜有些困倦,她想躺在沃伊伦特怀里好好睡一觉。
但在这时,心脏忽然猛的一痛。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痛得让安娜睡意全无。
沃伊伦特赶紧抱住她,下巴磕在她脑袋上,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别担心,这是正常的,很快就好。”
什么意思?
安娜挣扎着推开她,指了指自己心脏,“为什么我感觉胸口闷闷的?”
沃伊伦特却俯身,在她上下起伏的胸口上落下轻轻一吻,“因为这里有我的半块护心鳞。”
“护心鳞是什么?”尽管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安娜还是装出疑惑的样子。但她的惊讶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护心鳞竟然是这么到她身体里来的吗?通过一个绵长缱绻的吻。那之后又是怎么消失不见的?安娜感觉自己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沃伊伦特又一把将她揽入怀,“这是我心口的鳞片,我分一半给你,这代表着你会拥有我的部分力量和一半的寿命。”
“为什么要这么做?”安娜心口发紧,像是被一只大手捏着,要喘不过气。
道德的大山压着她,这半片护心鳞是她骗来的,心不安,理不得。
可沃伊伦特却回答:“不为什么,想给你就给你了。龙族的生命太过漫长,我不喜欢。”
“笨蛋,哪有人嫌命长的。”
“我是觉得人类的生命太过短暂……”
“除了嫌我命短还嫌我什么?”
“emmm……”
沃伊伦特实在想不出来,安娜却笑着张口打断。
“闭嘴吧,我可不想听这个。”
“那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依诺玛的白旗在空中挥舞的声音。”
闻言,沃伊伦特哈哈笑起来,他用力揉了揉安娜的头,“我会跟你一起去希曼。”
“真的?”安娜惊喜道。
“对,我会帮你把依诺玛的人全部杀掉,一个不留。”沃伊伦特说着,神色阴狠起来,绿眸中逐渐被金色渲染。
安娜连忙摆手,“不不不,赶出去就好了!”
金色退回,恢复绿眸,沃伊伦特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呼吸她的香气,冷不丁地来一句,“今晚陪我睡觉好不好?”
安娜:“……诶?”
还真只是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分割下自己半块护心鳞的缘故,沃伊伦特看上去有些疲惫,几乎抱着她,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他们交颈而眠,窗前的纱帘鼓起又落下,晚风就钻了进来。
城堡里安静极了,这里的玫瑰好像永远都不会枯萎。但这里也只有玫瑰。虽然是盛夏,却听不到蝉鸣,就连飞鸟都很少飞过这片土地。
安娜猛然发现,这里除了玫瑰家族,就只有一条黄金蟒,再也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其他小动物——除了她带来的那两只。
小动物天然的警觉性使之不敢靠近城堡,更不要说千里外城市中精通魔法的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