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威胁他。
路裴司气得手在发抖,头埋进驰绪的脖颈,张嘴狠狠咬了一口。
耳边传来驰绪吃痛的抽气声,他没有伸手把路裴司推开,甚至连动也没动一下,站在原地任凭他发狠报复。
咬得路裴司牙关都酸了,他退开定睛一看,咬出一个深深牙印,牙齿把男人的皮肤咬破,又红又肿,还有红血丝。
“你敢!”
驰绪放着狠话,“你看我敢不敢!我驰绪说到做到,你再和赵宸煜来往亲密,我就要你跟他付出代价!”
路裴司握着拳头一拳砸向驰绪的脸,怒骂道:“上一个威胁我的人,已经进监狱蹲牢子了,你也想试试吗!”
驰绪被他的一拳打得偏过脸去,很快转回来,阴沉地开口说:“你尽管试,我的耐心被你折磨得所剩无几,说不定哪天就开始寻仇,我刚打得一个人住院,希望下一个送去抢救室的伤号,是赵宸煜。”
“驰绪,你变得好可怕。”
“我一直都这样,变的人是你,路裴司,是你不要我了。”
第124章 是因为犯贱吗?
当初怎么会答应他呢?
年轻时候的路裴司同身边大多数人一样,行事乖张,以自我为中心,个性稍冲动了些,但他心底始终有一条清晰的道德底线,无论朋友怎么蛊惑劝诱,不该做的事他一概不沾。
被家人保护得太好,以至于性格和阅历单薄得像张纸,为了真爱可以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从零开始。
路裴司唯一做过的被世俗所不容的坏事,就是在婚姻存续期内,出轨驰绪。
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不可思议,又好像在情理之中。因为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在完美对象故意设置的陷阱里保持冷静和清醒。
路裴司对此感到挫败。
“随你吧,怎么想是你的事。”
“除了随便,滚开,分手,你就没有其他话对我说?”
“驰绪,闹起来真的很难看,我们互相留个体面不好吗?”路裴司道,“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驰绪问:“你不在了,我能回哪儿去?”
“你这话说的真搞笑,好像遇到我之前你都睡大街一样,我想有很多人排着队等着跟你上床,你从前是怎么做的,现在照常发挥就好。”
挑个顺眼的,合胃口的“大叔”,用甜言蜜语攻下哄到床上发泄,要是用着爽,可以多谈段时间,腻了再换下一个。
这是驰绪一贯的行事风格。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总咬着以前的事不放!说这些话除了让你自己难受以外,还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
路裴司就是自虐狂,不断地翻旧账来提醒自己,不可以再为驰绪动心,不要再一头栽进去。
他承受不起后果。
“你说得对,不能总想着从前,玩儿过禁忌刺激的,怎么还会愿意吃素呢,普通人已经不能满足你,已婚男人搞起来更爽。”
喉咙涌起一阵酸涩,路裴司只是想想当初驰绪用轻佻语气和朋友谈有关他的这段时,心就揪着疼。
多可笑啊。
“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不堪。”驰绪声音失望,望着路裴司的眼神瞬间失去了光。
“那你当初为什么答应跟我,是因为犯贱吗?”
这些天他付出的所有努力,他放下自尊心的认错道歉,他在熬了几个大夜后挤出时间的关心看望,在路裴司眼里什么都不是。
甚至被他讨厌,被打上不堪的标签,永远禁止靠近。
“我是疯了才会妄想能和你好好说话。”
驰绪怔楞在原地,表情有两分钟的分神,这两分钟足够路裴司转身离开,潇洒得连头也没有回。
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稍走慢了后果不堪设想。
驰绪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野里,他眼中最后一丝光亮消散,里面空空如也,彻底死寂下去。
凌晨一点。
某私立康复医院。
Vip病房大门从外面被打开,昏暗中亮起的蓝光来不及收,驰玥从笔记本屏幕里抬起头望向门口,手指抓着电脑边缘,右手快速关闭文件页面。
“白天不是通过视频电话么,怎么还过来?”
驰绪一语不发,沉着脸去拿笔记本,病号经历了一次化疗,瘦得都脱形了,竟然还有力气对抗,握着电脑不松手。
驰绪对她板着脸道:“你安心养病,工作的事交给我来处理,我会做好。”
男人身强力壮,稍稍使点儿力就把东西夺了过来,扣上屏幕放到靠门口的柜子上,准备离开时带走。
驰玥不复往日美艳,长发全剃了,头上戴着祝女士亲手勾的红色毛线帽,一开始她显土不愿意戴,说拉低了自己的时尚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