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被火势包围的羌军屯营,惊叫伴随着巨大的爆破声,让所有人吓得胆战心惊。
泥土飞扬,火光四射,躲闪不及的士兵被炮弹掀飞到了树梢、天上,炸成了几截。
“砰砰……”
“轰隆”“轰隆”
颂军宽大的船只上架起了火炮,对准羌军的营地不断炮击。
杜袅袅率军立在船上,远远观望着羌军在火势和炮击中丢盔弃甲,自相践踏。
火光跳跃的树林里,呼延瓒回想起蒋赫来信提到的颂军的武器,却从未提及有这样可怕的存在。他的马儿被吓得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将他摔到了地上。
旁边军士皆骇的肝胆俱裂,有些士兵慌忙逃走时六神无主,无意间还在呼延瓒的身上踩了好几脚。
连绵的火光,直烧到羌军的每一个屯,雁山靠近卫河的一侧,照耀如同白昼。
呼延瓒好不容易在混乱中爬起来,集结了上百名幸存的兵将,上马往西北而走,刚跑没多远,忽然林中喊声大震。
“我姐姐说,你肯定会往这边逃。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杜柒柒引了一队兵马拦住。
呼延瓒二话不说,勒紧缰绳,调转方向,带人往密林里钻去,却见另一队颂军现了身,两面夹攻。
“没用的,你跑不掉了。”杜柒柒带人追赶上来,自马背上一跃而起,脚点在树枝上腾空飞舞,呼延瓒还没看清她的身法,蓦地胸口便中了一脚,痛呼一声,跌下马来。
背部再次着地,摔得剧痛,一时连站都站不起来,他痛苦地睁开眼,瞳孔映出杜柒柒靠近的身影,没等他卖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这位女将,杜柒柒一拳打在他脑袋上,打得他登时昏厥过去。
“这样就好办多了。”杜柒柒满意地拍了拍手。
“女贼,纳命来。”旁边的羌军将士见状一齐出手,刀剑长戟朝着杜柒柒身上扎去。
杜柒柒轻巧地飞起,脚踩在众人齐出的兵器上,借力翻出了包围圈,朗声下令道:“把他们都抓回去,有不从命的,杀!”
羌军本已不成气候,侥幸逃脱的残部很快被绞杀,俘虏羌国兵将数百人。
颂军凯旋,士气高涨。
丰宁城下,战胜而归的大军列队集结完毕。
呼延昊被押着跪在广场上,眼看着呼延瓒灰头土脸被捆绑着带上来,他身上衣袍多处被烧坏,脸被熏的黢黑,头发凌乱无比,浑身脏兮兮的,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风度。
“军师。”呼延昊唤了声,俘虏相见,眼中俱是悔意。
数百名俘虏跪在大军阵前。
杜袅袅派人将蒋赫的头颅扔到羌军面前。呼延瓒定睛一看,“原来你们早识破了计谋。”
杜袅袅唇角浅笑,“成也呼延瓒,败也呼延瓒。学着颂人的样子,折扇纶巾,就是真儒士了吗?”
呼延瓒心跳如雷,眸子紧盯着杜袅袅,“你是何人?”为何对他了如指掌。
“夯货,有眼不识泰山,这位是我们大颂皇帝亲封的杜监军。”安宁郡主啐道。
“女子做监军?”呼延瓒虽为俘虏,却也忍不住嘀咕。
他那明晃晃轻视的表情瞬间惹怒了安宁郡主,郡主横眉冷对,提高了声调训斥道,“女子为何不能做监军,你那些计谋还比不上我们杜监军。”
呼延瓒眼中更为惊愕,瞪着杜袅袅,“是你破了我的计谋?”
杜袅袅:“不全是。你那些计谋本来也算不上高明。派个不会演戏的人来诈降,将大军铺开驻扎在地形复杂的山林,乃是兵家大忌,你用兵数十载,难道连这也不知?呼延昊用了你的计谋,必败无疑。”
呼延瓒震惊地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们的对手并不是陶玠一人,还有眼前这个女子。
“陶玠,你堂堂七尺男儿,依靠女人算什么本事。”呼延昊暴起怒吼道。
安宁郡主上前一脚踹在呼延昊身上,将他高涨的气势瞬间踹翻下去,“打不赢仗,死到临头了还在这施离间计,人家夫妻俩的事儿,与你何干?”
“夫妻?”呼延昊本就如丧家之犬,这下更加狼狈,瞪着眼睛瞧着陶玠和杜袅袅。
陶玠:“我颂国重用女子,尊重女子,不像羌国,只将女子视为男子的附庸,我与我未婚妻共同定下计谋,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呼延昊,呼延瓒。我不会杀你们的兵,但是你们与我父亲的血海深仇,我今日必报。”他义正词严地说完,行刑的兵士已准备就绪,几个彪形大汉上前,将两人死死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