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金杯(395)

祁牧安倏地把勃律叩回去:“这怎么能叫‘浪费’?”

勃律长叹口气,变了一种方式,摩挲着祁牧安的手,轻手把他紧张的力道化解掉:“有这么多时候,倒不如就趁剩下的时日,你陪我好好在上京城走走吧。”

“就遂了我的意吧,我不想再折腾了。也是时候让我看看,你们中原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看看你们的新岁有多热闹。”

祁牧安紧绷住身子,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

勃律淡淡笑出来:“你曾经不是说,有朝一日,要带我来看看的吗?我可还记得很清楚,难不成你要失信?”

祁牧安凄哀地闭了闭眼,半响后摇头。

“那就趁此机会,陪我看看吧,阿隼。”勃律好声地抚了抚他,望着他说:“好不好?”

祁牧安目不转睛注视着勃律,一份一寸都舍不得放过,生怕眼前人顷刻间就从自己视野中消失掉。

他颤着嘴唇,许久之后才弱声道出来一个“好”字,字音宛若虚无,勃律却听到了。

他还听到这个男人接着又说了一句:“你想看多久都可以,我会一直陪着你。”

院中,竹苓反身回屋,站在屋子门口踌躇了许久,才冲里面的人小心翼翼地询问:“师父,那个人身上的毒你真的解不了吗?”

许言卿闻言看了眼竹苓。少女这时惊奇地发现,她竟是从师父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寂寥。

她从没在师父眼中看到过这种神情。

“解不了。”许言卿坐回凳上,继续一口一口喝着犯凉的茶水。

竹苓在旁边嘀咕:“我还从未见过让师父感到棘手的人呢。”

“他身上中的,是苗疆的毒,苗毒都有一个特性,最关键的一位药引,必须去苗疆的蛇身上找。”

竹苓不解:“那就去苗疆啊,师父你不常说医者仁心,徒有这种手艺,救人天经地义。”

许言卿嗤鼻,话里话外都是不屑:“我早些年立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去苗疆。”

“为何?”竹苓感到奇怪,想了想说:“师父,南方稀罕的东西一大堆,可你好像从未去过苗疆。”

许言卿满脸厌恶:“谷里面都是一群追着人炼蛊的疯子,难缠的很,谷外又围着瘴气,我才不去折寿。”

小丫头越听越好奇,还听出别的东西来:“师父,看起来你怎么对苗疆这么熟悉啊?”

“不熟悉,我什么都不知道。”许言卿挪蹭着身子,躺回摇椅中。

竹苓嘟着嘴,眼珠子转了一圈,恍然拍手叫起来:“对了,师父,那个前些年经常和你书信往来的人,叫什么小白的,他不是苗疆出来的吗?我们去了苗疆,可以找他啊。”

许言卿搭在腿上随着摇椅摇晃着一翘一翘的手指停滞在半空,身下的椅子摇了两个来回才落下。

“他早就不在苗疆了,几年前被驱出了谷,现在人在哪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竹苓颓然下去:“也是啊……这已经有许久未曾受到过书信了……”她绞尽脑汁,“诶,师父……”

许言卿被竹苓套话套着套着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啧”了一口,立刻断了他的话:“我怎么从未知道你有这般菩萨心肠?你若想去给那个人解毒,就自己去,别捞上你师父我,发过毒誓要是毁约,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你应该不想你师父被雷劈死吧?”

竹苓如拨浪鼓似的摇头。

许言卿哼一声:“那赶紧把你的碎嘴闭上,陈年往事,现在拎出来没意义,越说我越觉得当初丢人。”

“那那个人……”竹苓虚虚点了点院门,想最后问他是不是当真不准备救了。

许言卿睁开一只眼睛不悦瞪她:“你若闲的没事儿做,就赶紧给为师买乳鸽来吃。”

竹苓抠了抠手,“哦”了声,扭身悻悻听命出去买乳鸽了。

炀清殿

胤承帝正埋头在案旁翻阅今日奏折,面上阴云密布,明显不悦。

“这瀚水的折子这月都呈上来第五回了,回回都是一模一样的话。水利的事儿朕不是让人去处理了吗,他烦不烦啊。”元胤不耐烦地把折子“啪”一下盖上,扫到一边,烦躁地揉揉眉心。

“这老东西不烦,朕还烦呢!告诉他别呈了!”

中官笑呵呵地应下,上来把桌案上的这沓折子揣在手里,打算一会儿就送过去。

这时,殿外传来通传,元胤沉下一口气,让人进来。

进来的人是他派出去监视穆格勒三王子的暗卫。

“陛下。”男人在殿中行了大礼。

元胤瞅着他:“何事?”

暗卫上前,低声把事情复述了一遍。

元胤听闻后动作骤然停顿,他不可置信地复问:“他当真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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