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衡望着周绥。闻到帕子上熟悉的气息,不知怎么的,鼻间忽然涌出一股热流。
周绥刚把帕子放下,就见李重衡流了鼻血,他十分镇定地将帕子翻了一面,叠成小方,摁在了李重衡的鼻子上,随后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摸了摸他的额头。
不烫,没生病。
那为什么瞧起来状态不太好,还流鼻血?
李重衡也没料到自己突然就流起了鼻血,只觉得燥得慌,伸手从周绥手里接过帕子自己摁着,又微微侧脸避开了他的目光。
“让公子见笑了……”
周绥发现李重衡一瞬间脸色涨红,便凑过去狐疑道:“你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原在后面看这情形,弱弱地说了一句:“李大哥可能是上火了吧……”
他现在急需将周绥手上的葛根炖金鸡给拦下来!
李重衡连忙点头:“对……我没事,可能是天气太热,是有点上火了。”
“所以公子,这鸡汤上火……就不太适合给李大哥喝了。”林原将周绥手中的食盒缓缓接过。
他今早还特意将周绥炖的汤给换了下来,不知怎么的临出门又跑到周绥手里去了。
他知晓李重衡有伤在身,只是觉得他若是再喝一碗周绥炖的汤……不知道这伤会不会化成内伤。
周绥犹豫了一下,拍了拍林原:“罢了……那你喝了,别浪费。”
林原:“……”
作者有话说:
林原:我也是你们play里的一环吗?
(最近一周日常生活里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更新频率不是很高,给大家道个歉…我也在试着细化大纲,多存点稿吧,不然有时候写着写着总是会跑题。我是第一次写古耽,写得不好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包涵,总之很感谢有在等我的大家!我会尽快恢复正常更新频率的!!)
第24章 金银花
林原故作坚强,强颜欢笑抱着汤去了另一边。李重衡不明所以,见林原帮他解围,一时之间平时看他那不顺眼的劲儿也没了,难得贴心地告诉他屋里有小碗和羹勺,让他进去慢慢喝,林原麻木地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走到屋里头去。
只可惜周绥心系摔倒的李重衡,没察觉到林原表情的怪异。
李重衡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攀着周绥的手腕站了起来,人高马大的,屁股摔得痛了,摇晃两下才站稳,叉着腰笨拙地擦着鼻血。
周绥见他一副摇摇欲坠的身形,一言难尽道:“坐着歇息罢,过会儿陪你去镇上看看。“
李重衡此刻也不敢多看周绥,怕再望上几眼满脑子都是青天白日里不该出现的离经叛道的画面。他听得周绥的话只一个劲点头,重新坐回小板凳上,回过神来才发觉不该:“……就是上火了,不用去的。”
“那正好,开些祛火的。”周绥睨了他一眼,想起李重衡近日总莫名其妙和他赌气,昨日就因为闷气一个人跑了才有了之后的事儿。
周绥见他粗鲁随意地用帕子把血迹怼干净,皱了皱眉,拦下了他没轻没重的动作,“你轻些擦,那是你自己的脸。”
李重衡讪笑,刚要说些什么,便见周绥挽起袖子半蹲了下来,露出大半白净的手臂,从木盆中捞起浸湿的衣物。
“公子!不可!”李重衡看出周绥的意图,他怎能让周绥替他处理这些衣物,便想要伸手阻止,结果被周绥冷淡的眼神滞在了半空中。
“为何不可?你还想洗着洗着摔地上?”周绥拿起一旁木桶里的水舀,浇了些在衣衫上,再涤过一遍。
不大听话的袖管还时不时落下,周绥不愿沾着湿漉漉的水,唤了也不知为何满脸难为情的李重衡:“帮我挽好一下。”
李重衡的鼻血算是止住了,于是放下帕子团起来放在身后,特意净了净手才蹲过去将周绥的袖子折好,一层一层往上卷进去。
碰到肘窝那块柔腻温热的肌肤时,李重衡仰头瞟了眼湛蓝的天,不自在地吸了吸鼻子,感觉刚流过血热得慌。
“好咯。”李重衡轻声道。
李重衡像只温顺听话的小狗,将脸埋枕在手臂上,陪着周绥蹲在旁边,给他递一递皂角或是拎一拎衣摆,以防被水溅到。
对门石柱总是被他家妻子罚出来浣衣,虽然嘴上叨叨说着,但每次见也见不到恼意,反而倒是借着这由头向外人展示着夫妻间浓情蜜意更多些。有时候李重衡一人在溪边洗衣,石柱就在旁边嚷,听他说烦了,还会喊他住嘴。
如今想到周绥亲手为自己浣衣,若是哪日能有机会反过来,怕是自己也会学石柱那样罗里吧嗦个不停——不过就偷偷的,在心底。
“哗”的一声,周绥拎着湿衣站了起来,扭成麻花状拧干,同时也将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周绥的李重衡拉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