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绥知道李重衡素来是个极其会心乱,还会因为他事出反常的言行而感到焦躁不安的人,于是周绥上手揉了揉李重衡茂密的发端,逗完他之后便给予他最想要的回答:“放心,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重衡。”
李重衡那颗焦炙的心才安定下来。
王知雁没过多久去而复返,她先是在外敲了敲门,得了准允之后才走了进来,身旁跟着一位精壮的中年男子。
“葛老板?”李重衡率先出了声。
谁料那门还未阖上,葛流川便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李重衡的床头,那准备哭天喊地的架势皆把屋内所有人吓了一跳。
“终于找到您了……”
作者有话说:
嗯…突然发现自己这辈子很难高贵优雅起来
写到小狗说的那句“我谁都可以不要,但是公子不能不要我”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绥宝拽得不行地回他“把我当你爹了?”
我有罪,不知道大家能不能get到笑点,今日功德-1
第55章 糊粥
“葛老板!嘶……”李重衡被葛流川直跪木板上的举动吓得不轻,想要弯腰下榻,才记起来自个儿浑身是伤不便于行。
“葛老板,您先起来说话。”周绥拍拍李重衡的手背,抛去一个眼神叫他安心,便搭着葛流川的胳膊将他扶了起来,在一旁坐下。
“此次来这一趟,别的都是次要,为的就是来寻重衡少爷的。”葛流川像是了却心愿,舒心了不少,“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您和老爷还是有缘分在的。”
葛流川改口改得太快,李重衡怎么听怎么别扭:“您还是直唤我本名吧。”
葛流川不答李重衡的话,却是话锋一转:“您是不是在怨老爷?”
李重衡和周绥对上一眼,周绥看得出来李重衡并不是很想多提有关于项家或是项老爷的事。
“当年老爷也是有苦衷的……他本是和李娘子相知相爱的,可奈何父母之命难违,所以……”
“所以便抛妻弃子?”李重衡截了葛流川的话茬,“葛老板,但是该在意这些事的人不是我。”
该在意这件事的始终是当年被抛弃后不闻不问,躲到坞山村独自抚养李重衡的已故去的李如意。
“还有,葛老板。”李重衡以最平和的言语表示了他的态度,“我姓李。”
葛流川望着床榻上神色坚定的李重衡,忽地叹了一口气,只在心里觉得这事干得造孽,但主人家的事不可妄议,他也是奉项冠清之命来寻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葛老板,重衡从暗青山上下来落得一身累累伤痕,如今夜深,今日不如都先早日歇息罢。”周绥不愿李重衡伤时还在恼这等烦心事,便打着圆场,端上托盘和王知雁使了个眼神,将二人都送出了屋。
更深露重,廊外点的篝火被风吹起一拨又一拨高。周绥从不远处围在火堆前的一群人上收回目光,捏了捏自己打着寒战的臂膀,在葛流川离去后又唤住了王知雁。
“王姑娘,留步。”
周绥单手握拳咳嗽几声,见王知雁疑惑地转身,祛了嗓间的不适方才开口:“我有一事想请教一下。”
王知雁摆了摆手:“请教倒算不上,你且说就是。”
“是这样的,我想唐突问一句,那名为项玄烺的公子,可否也是葛老板口中的项老爷之子?”周绥压低了声问。
“正是。”王知雁歪了歪头,“怎么问起这个了?”
周绥摇摇头:“只是问问。”
项玄烺和葛流川的说辞有出路,周绥能肯定的只有两人似乎找李如意都有着把不同的目的。
谁真谁假,或者都是假,一时半会他也深究不清楚。如今葛流川俨然知道李重衡是李如意之子,想必念着项家老爷所托,他是必然不会放弃继续来探李重衡的。
“不过吧,这项玄烺又不太算是。”
王知雁又忽然冒出了一句,让周绥更加困惑:“何出此言?”
“我之前听我阿耶说过,项家在北边家大业大,旁支也众多,但唯独主脉子嗣稀薄,到了项伯伯这一代,主家仅他一位男丁。”王知雁朝四周瞧了瞧,压低了声音道,“项伯伯现膝下有龙凤双子,长女已出嫁,幺弟便是项玄烺,然而这二人并非是项伯亲生所出。”
周绥听到这样的怪事自是不解:“为何?”
“这……”
王知雁有些为难,总归是背地里嚼人舌根,仁济堂今晚又都是项家商行在此借宿疗伤,她将周绥拉到一屋小柴房掩好门,静到连附近落根针掉地都能听见她才继续低声开口。
“项夫人与项伯伯是自小定下的婚约,进门前关系一切如常,但自从项夫人知晓项伯伯还未娶她过门便在外头养人开始,她便吵闹着催促项伯伯与外头女子断绝关系,要迎她进门。项伯伯最后也听了父母之命娶了项夫人,又过了些时日大抵是被项夫人发现项伯伯和外头那女子没断干净,刚怀的身孕因为胎气不稳小产了,自此之后就再难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