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受不了了,男人干脆往后退了一步,将白短袖飞速套在她头上,用话刺她:“说我没手,你自己的手呢?”
栗色卷发被压在短袖下面,程雾宜眨了眨眼睛,老实回答道:
“我自己的手……要干别的事情。”
说罢,她亦步亦趋似的,朝他靠近一步,小手死死抓着他的腰,胳膊夹住他两边的肋骨,紧紧抱他。
景峥被磨到简直没脾气了。身体早就微妙地起了变化,他忍得辛苦,面上倒依旧还是那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嘲弄她道:
“嗯,要占我便宜。”
程雾宜摇了摇头,嘟囔着唇道:“才不是呢。”
只是抱抱。
才不是呢。
见她没有半点要自己穿裤子的迹象,景峥嘴角撇了撇,脸臭得厉害,只能将她从堆落在地上的绿色伴娘裙抱出来。
男人先是将裙子捡起来,翻了个面垫在凳子上,然后才将程雾宜重新抱起来,让她坐在凳子上。
景峥蹲下来,双手搭在腿上,不敢看程雾宜。
心理建设了好一会儿,男人终于上手,帮她脱鞋。
他解开她高跟鞋的系带,帮她脱好鞋之后,又拿来牛仔裤,一边帮她穿一边说:“程雾宜,你最好明天能记得你现在对我做了什——”
话没能说完,他左耳后有一记很轻很轻的吻落下。
程雾宜明显还在醉着,或许,连他这个人都看得有些模糊。
她还在吻他,这带着醉意的吻毫无章法,也颠三倒四的,后来又落在他耳廓上。
“这样才算。”程雾宜迷迷糊糊地,软绵绵地直起身子来,又把句子说明白了点。
——“这样,这样……才算占便宜呢~”
景峥长长叹了口气,丢了她的高跟鞋,微眯了眯眼睛,语气里有十成无奈:“程雾宜,知道你在干什么呢?”
程雾宜重重地点头,微笑着回答:
“在……查房。”
?
景峥一愣,回想起几周前,当时在南大一院的顶层病房,他们正在接吻,薛彩彩突然打来电话,程雾宜面子薄,只说自己刚刚在查房。
回味过来,男人哑着笑了笑。
“算了,等你清醒了我再找你算账。”
而后景峥站起身,几乎是闭着眼睛,帮程雾宜迅速穿好衣服,背着她出了庄园。
庄园门口,轿车早就已经等在停车道上。
司机看见景峥,赶紧从车上下来,将酸奶和茶包都递给景峥。
两人坐在大马路的长椅上,景峥将酸奶撕开来,递给程雾宜。
程雾宜却噘着嘴:“要喝奶茶。”
景峥无语住了,挠了挠头,好声哄她:“明天给你买。”
“大杯,全糖,加小芋圆。”
男人拖长调子:“——好!记住了!!所以,公主殿下,现在能喝酸奶了吗?”
程雾宜这才乖乖喝起酸奶来。
她现在这个样子是肯定没办法坐车的,景峥就背着她在马路上散步,让司机开着车在后面跟着。
他们本来就是最晚离开的,现在整个庄园也都已经打烊熄灯。整个片区都是黑黢黢的一片,他们走在马路上,与茕茕的路灯相伴。
云嘉温暖的春夜里,不远处的山上隐约有萤火的微光,程雾宜安静地俯在他背上,鼻尖嗅到他身上凛冽的薄荷味道,整个人终于渐渐清醒一点。
大概觉得是程雾宜还在醉着,景峥一面背着她踱步,一面理直气壮当着她的面开始吐槽起薛彩彩,说让他女朋友喝这么醉,过几天一定要去找薛彩彩算账。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程雾宜嚷着要回家,景峥停下步子,准备带她回酒店。
“但我不想回酒店。”程雾宜趴在他的肩上说。
景峥好脾气地问:“那公主大人想去哪儿?”
程雾宜已经从刚才的酒醉状态中恢复了点理智。记忆逐渐重新清明起来,一想到刚才发生了什么,自己又说了什么,程雾宜就有点崩溃。
她没有回答,只是依恋似的蹭了蹭男人的脖子。
“景峥。”
“嗯?”
程雾宜又将他脖子搂紧了点,踌躇地问道:“你以前……是什么样?”
“以前是多久以前?”
程雾宜扁了扁唇:“就……小景峥是什么样?”
男人耳根突然动了动:“再说一遍?”
程雾宜眨了眨眼,没觉得她的话有什么问题。她想知道景峥和他妈妈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但又怕陡然提起谢远婳,会让景峥难过,所以也不愿意说得太清楚,就模糊道:“就……小时候。”
景峥沉默了有好一会儿,然后哦了一声:“懂了,你想去美院家属院啊?”
“……”
轻易就被他猜中心思,程雾宜有点赧,但仗着景峥觉得她还醉着,于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