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雪花一片片,景峥上前看了看,修了一会儿,又爬到了屋顶上摆弄了会儿卫星锅和天线,忙活了好一会儿才把电视修好。
阿婆手里拎着两条腊肉执着地塞到景峥手里,嘴上虽然说的是普通话,但带有很浓厚的方言口音,景峥只能偶尔捕捉到几个字 。
两个人比划着,景峥拗不过阿婆,最后只能收了一条。
中午做饭的时候,医疗队呼吸内科的于昌建过来问下午能不能借客厅给他们。
“没问题。”景峥答应得爽快。
“在切菜啊?”于昌建走进厨房,自来熟地捻起一块喂进嘴巴里。
腊肉刚刚做好出锅,于昌建被烫到不停吸气都不肯吐,直夸景峥手艺真不错。
景峥手上还忙活着,只说是邻居阿婆腌腊肉的手艺好。
于昌建点点头,还在厨房里巡逻着,又掀开锅盖,看见灶上温着碗甜品,拿过勺子就想尝。
这回景峥没那么大方,伸手就拦住他。
“哟。”于昌建来了兴致,“这是在做什么啊?”
“花生汤。”
于昌建是北方人,并不知道花生还能做甜品,一下子兴致就来了,拽着景峥就要他给自己科普。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就按照手机上学的。”景峥搪塞道。
于昌建哦了一声:“看不出来,你一个大男的还挺爱吃甜的呢。”
景峥噎了一会儿,强撑着道:“怎么,不行吗?”
于昌建自讨没趣,拿了客厅的钥匙,突然压下嗓子问:“阿峥,下午有空吗?”
景峥不明所以,警醒似的动了动耳朵:“可以有,怎么了?”
“一起来看啊~”于昌建邀请着,“你都不知道庆溪镇这破网有多令人恼火,我断断续续下了快两个星期才下好,最新的,番号超级有名,那身材……啧啧啧,绝了。”
都是男人,景峥当然知道于昌建在说什么。他脸色稍微有点不自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又去忙活手上的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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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医疗队全体休假。
转眼一个月已快要过去,临近年关,下一批医疗队即将过来交接,除开到时候要留几个医生过年在这边镇守之外,剩下的成员都可以顺利结束渡劫顺利回家,因此这几天整个医疗队都处于解散前夕的狂欢中。
程雾宜他们精神科在庆溪镇的主要职责早就从诊疗变成了科普,大部分时间他们其实都是主要和支教队的老师们在庆溪小学度过的。
上午程雾宜刚上完科普课,回了医疗队宿舍拿东西,正好碰见钱主任从独栋宿舍里出来。
整个医疗队宿舍空空荡荡的,好不容易抓住个活人,钱主任拿着手上的资料叫程雾宜去找于昌建过来开会。
程雾宜给于昌建打电话,没人接,又辗转问了一圈才知道,他跟其他一些男同事一起去了景峥家。
“具体去干什么知道吗?”程雾宜问。
呼吸内科的女医生耸了耸肩:“左不过打游戏看电影什么吧,你知道的,景峥家不就是个公共游戏厅。”
程雾宜去了桥头那座联排自建房。
大门是没关的,女人推开半人高的铁门走进去。
铁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程雾宜找了一圈,一楼空空荡荡的,只有厨房上的高压锅发出噗呲噗呲的响声。
她于是去了二楼。
还处在拐角处,一阵令人想入菲菲的声音就从二楼的客厅处传来。
程雾宜愣了有好一会儿,每走一步都觉得头皮发麻。
好不容易走到客厅,越走近一步,程雾宜就越明白他们在看些什么了。
那声音听得她脸越来越红,她站在门口,只觉得尴尬,强撑着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敲门声迅速被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盖过。
虽然知道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但程雾宜一个女孩子,还是觉得有点难堪。
没办法,她拿出手机,又准备碰碰运气给于昌建打个电话。只是电话还没接通,就见景峥端着个茶壶从隔壁走出来。
两个人都愣了片刻,但景峥要比程雾宜自在得多。男人穿一件纯黑色的低圆领毛衣,一只袖子随意撸着。下身是条家居裤,踩了双半包的棉拖,就斜斜地靠在墙上好整以暇地盯着她,样子很不正经。
房间里的声音透过没关严的窗户传出来,弥散在两人之间,烧得程雾宜脸颊更烫。
“你也要进去吗?”程雾宜问出口。
男人端着滚烫的茶壶,吊儿郎当地点了点头,那些惹人遐想的声音似乎对他毫无影响。
“……”
程雾宜听见自己的心沉下去。
景峥嘴角上噙着的笑越发明显,推门就要走进去,敲门前却又停下来,没好气地敲了敲她脑袋。